高照呼吸愈加急促,胸膛起伏交错得厉害,他挺身抬头,仰视元令仪。
她被他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愣愣地看着他,却是见他眉眼间是说不尽的坚定,不自觉地勾起嘴角,笑得眉眼弯弯,慈眉善目中添了几分娇俏,更添足了妩媚。
这模样落在高照眼中,让他心如擂鼓,声声心跳如雷鸣,震得他头皮发麻。
他双手悄然爬上元令仪的后背,一个用力,她便全然栽进他的怀中,让她猝不及防地娇喘一声。
他就这样仰观着他的神女,呼之欲出的欲望让他浑身滚烫,灼热的呼吸喷在元令仪的颈子上,引得她战栗不已,浑身酥麻。
高照猛地一个翻身,将元令仪压在身下,俯身将她尚未出口的惊呼吞在口中。
她的唇瓣娇嫩。
高照心中偷偷喟叹,唇与唇略微的碰触让他有些急不可耐。他双手拢着元令仪纤细的腰身,感受着她的僵硬。
他试着唇舌辗转,想要撬开她的牙关,邀她一同在柔软的湿润中沉迷,直到他攻城略地地勾住她的舌尖,缠绵缱绻地喘息困难,甚至喘不过气,也不愿意放开她。
元令仪从起初的懵懂中恍过神来,他的急迫似是一把火点,瞬间燎原过境,本就温软的身姿瞬间滚烫,羞涩的红染遍了她的全身,耳尖甚至要滴出血来。
她能感受到高照的渴望,可也更能清晰地感受到高照的喘息,她慌忙地抵住他的胸膛,急急地低下头,声音失了澄净,是染了欲的沉溺,“元贞……”
高照眼神迷离,堪堪分开的唇,有些肿胀红艳,有些水润透亮,落在元令仪的眼中,似是志怪书中的勾引寡居妇人的伥鬼,让她躁动难捱。
他只觉得胸口臌胀,心跳如鼓,他晃神中瞥见元令仪绯红的脸,情意缱绻的眼微红湿润,不同于刚上马车时的泪眼婆娑,是让他甘愿沉沦的热切艳色。
他欲要再度捧上她的脸,却被她轻抵住胸膛的纤纤玉手阻止,她埋首在他的怀中,“元贞,你方才呼吸止住了,随侍可带了药?”
高照眼神登时清明,仿佛刚才吻得难舍难分的人不是他一般,他欲盖弥彰地沉声,声音嘶哑得陌生难认,“李馥,药!”
“殿下,李大人带队猎兽去了。”随行的内侍答道,“殿下可是要治疗咳疾的药?”
高照闻言明显的一僵,两人身体挨在一处,他一丝一毫的反应皆如实传到元令仪身上,她愈加羞涩地将头埋在他怀中,胸膛的锦衣却是难以遮住她的偷笑。
高照二度僵硬,他拥着元令仪缓缓起身,两人灼热的体温难舍难分地交缠。他将手伸出小窗外,示意内侍将药递给他。
伸出的窗外的手白皙修长,分明的骨节粉嫩羞红,指尖朝上,露出了同样的粉。
是服侍了高照十余年的内侍从未见过的颜色。
服过药后的高照,呼吸渐渐平顺,他极为不自在地看了元令仪一眼,做作地轻咳一声,“你头发乱了。”
元令仪慌乱地伸手抚发,低垂着眼睛不敢看他。
高照犹疑着向她挪了两下,人还未至,却已在心中埋怨马车大得不合心意。
元令仪余光之中瞥见他的窸窸窣窣,僵着身子坐在原地不动。一阵犹疑过后,缓缓说道,“方才在地宫之中,表哥极不情愿地应了何晓。”
高照闻言僵在原地不再挪动,只是闷声道,“嗯。”
“是因为我……”元令仪声音渐冷,方才的一车缱绻顿时消散,她脑中此刻仅有眼下的局势,“还有英国公府。”
“也不尽是如此……”高照眼神有些哀怨,近乎执拗地黏在元令仪身上,“熙熙,事已至此,我们……”
“就是如此!”元令仪不禁出声打断他,“当初麟儿劝过我,表哥也拦过我,好言相劝,恶语相向,尽未打消我的贪念。”
元令仪的苏州之行,是有心之人的请君入瓮,亦是布局之人的推波助澜,为的是要将高昱推至堂前,粉墨登场。
可她转念想来,总觉得看到眼中的只是表象。周帝此人,亲情淡薄,冷漠无情,裴氏覆灭,太后薨逝,再到如今高昱崛起,好似朝廷社稷,皇室亲族,尽是他的棋子,只能由他摆布。
“苏州布局精妙,总不至于只是为了逼表哥封亲王吧?”元令仪声音清冷澄净,眼中的清明与高照眼中的难舍难分,倒成了鲜明的对比。
显得他高照如同色令智昏的登徒子,美色之下竟忘了前途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