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不会说谎。
它沉默,却赤裸;柔软,却执拗。
人类擅长在冷静时撒谎,把听来的道理当成真理。但在最热烈的亲密中,欲望从身体最深处苏醒,什么都不掩饰。它是灵魂的镜子,照见你真正想要的。
酒店的窗帘拉了一半,早上的阳光沿着缝隙渗进来。邓梓健抱着盛滢,头还埋在盛滢的脖子里说::“想和你结婚。”
盛滢瞪了瞪眼睛,她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邓梓健在想什么。却又真的在一认真考虑。
把头突然昂起来,看着他:“我愿意。”
他们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种沉重的话题在他们看来反而很轻松。是一种彼此都明白却都尚未准备好的欲望——想一直在一起的欲望。
绝对真实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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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梓健的第一次成长,是因为分别。
十四岁的邓梓健,极其轻狂的小男孩,懒散,但聪明。不爱做作业,总能靠点小聪明糊弄过去。妈妈护着他,老师拿他也没辙。父母吵架时,爸爸经常说:“你迟早会后悔把他溺爱坏了。”
但盛滢的离开,让他第一次意识到:他是如此渺小,连自己最喜欢的姐姐都留不下来。
他那几天会无缘无故发很大的脾气,在家里动不动就摔门,甚至几天不怎么吃饭。
邓梓健的妈妈当然明白刚进入青春期的儿子在想什么,不过成人世界里,也不是想要什么就能做到的。这个,她真的没法给邓梓健安排好。
后来,他机缘巧合走进了琴房。遇到了一个好的钢琴老师,他听着那旋律,忽然觉得胸口的郁结有了出口。他学得快,惊人地快。虽然不懂爱情,可他知道,自己必须开始努力,他真的很讨厌什么都控制不了的感觉。
邓梓健的第二次成长,是妈妈的突然生病。
那年他十六岁,妈妈突然病倒了,身体虚弱得连说话都费劲。检查报告一摞一摞地堆在桌子上,大人们在医院走廊里低声说话,刻意的不让他听到。
他愤怒,觉得不公平:他明明已经开始努力,为什么还要被命运抽打?
但他没有再摔东西,他觉得两年前自己好幼稚。他开始变得安静。安静地去医院,看妈妈的时候开始给妈妈放自己弹琴的视频。他不再顶嘴,也不再挑食。
他变得沉默寡言。朋友们以为他只是变了性格,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因为他在害怕。这种害怕对于一个16岁的少年有点说不上来的羞耻。在所有无法掌控的事情面前,他能做的,只有“变得更强”。
在他的观念里,某个地方的神明在对他进行服从性测试,让他变得更强。他服从了。只要他做得足够好,那些他在乎的人,就不会离开。
结果不出所料,他的妈妈真的变好了。他也更强了。
第三次的成长,是杜若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