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移开眼，邓梓健突然偏了偏头。

不是迅速地看她，而是慢慢的，温柔地回望她。

他好像觉得有点好笑，然后轻轻问了一句：“咋了？我脸上有东西？”

她一下子僵住，耳朵都发烫了。

“没有没有。”她别开脸，手指揪着自己衣角，“只是——” 她顿了一下，试图撑住笑意，语气轻快，“长这么大了。”

那语气，像是在扮演谁家的姐姐，强行找回主导权。

邓梓健没接话，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看着她，嘴角弯起一个不深不浅的弧度，像是淡淡回应，又像是留了一段沉默给她自己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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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电梯时，他站在她后面。灯光落在他发间，她看不到他的脸，但能感觉到他呼吸稳得可怕。

门打开时，屋里一片漆黑，盛滢不禁愣了一下，有点害怕的样子。

邓梓健抬手，从她身后越过，准确地按亮了客厅的灯。

柔和的光洒下来，把整个屋子照亮，也把她脚边刚升起的一点寒意照得收了回去。

他站着不动，依旧穿着那件风衣。整个人像是还没决定要不要停留。

盛滢有些局促：“你……进来坐坐？”

邓梓健“哦”了一声。盛滢把自己外套挂起来的时候发现邓梓健还没脱外套，不禁想着：他是不是不想久留？

于是轻声说：“你把外套脱了吧。”

邓梓健愣了一下。

“哎，你是人机嘛？”盛滢见他无动于衷，笑着叹了口气，把手伸了过去。

她的指尖轻轻触到他胸前的扣子时，心跳漏了一拍。邓梓健的目光像发热的灯光一样，照的她脸颊发烫。

她一颗一颗解开他的风衣扣子。

她的脸正对着他的胸口，鼻尖掠过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道。

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两人脸靠得极近。

邓梓健小时候有多调皮，现在就有多安静。他的目光沉稳又热烈，盛滢不禁脸红了起来。

两人坐下来，各自靠着沙发背。

空气一时间静下来。

盛滢拿起水瓶喝了一口。“说真的，我当时真的没想到你会去学钢琴。”

她歪了歪头，看他，“我还以为你小时候多动症，会去学什么体育。”

邓梓健看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抿了一口水：“我也没想到你会一直留在美国。”

他的声音很轻“这样你是不是就一直不打算回来了。”

盛滢也不知道，只是岔开话题：“什么时候能给我弹一下听听。你去年11月发的那首我就很喜欢”

邓梓健愣了愣，他发了就删掉的那一首盛滢居然记了下来。

盛滢低着头，瓶盖被她拧了又拧，指尖都泛了白。

邓梓健坐在一旁，还是那个姿势，靠着沙发，不躲不靠，看着她。

盛滢离开的时候16岁，邓梓健14岁。那时两人开始有一些默契，但是又有着青春期的避嫌。那种悸动随着盛滢一家的出国被按下了暂停键。

盛滢从小就是漂亮的女孩子，经常被人说长得像“还珠格格”。大眼睛，睫毛翘。眼睛不动的时候像在发呆，脸上永远藏不住情绪。

邓梓健温柔的看着盛滢，她那种反应慢半拍，说错话自己都要笑一笑的样子，让他看了想摸一摸她的头发。

她继续说，声音不高，但很稳：“我走之前给你□□发了消息，你一个字都没回……”

邓梓健眉头轻轻动了一下，刚要开口——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那个名字。

“若溪来电。”

他手指没动，没去接，也没去挂。只是静静地放在那里。

盛滢瞥了一眼。

她本来只是想说几句而已，可看到那两个字那一刻，她整个人就像是一下被打空了。

“……算了。”她轻声说。

她没看他，只是站起身，语气平静到近乎冷淡：“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邓梓健忽然起身。

下一秒他扑过来，吻住她。

她惊了一下，后退一步，却被他压在沙发上，他一只手撑着她身后，一只手扣住她手腕。

她睁大眼，他闭着眼，呼吸急促。

他的吻带着情绪，带着克制到极点之后的爆发。舌尖绕过她齿间那道细小的气口，不容她开口，也不容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