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泽却不闪不避,直到她松开牙齿,才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咬吧,疼在我身上,总好过你把自己憋出病来。”
马车急刹,苏清如被甩得向前栽去,尚未反应过来,高长泽已借着惯性欺身而上,将她困在怀中。
他掌心虚悬在她后脑防止磕撞,“当心。”
到了王府门口,苏清如依旧不肯罢休,高长泽索性直接将她扛在肩头,大步跨进府中。
府里的丫鬟小厮们见状,都吓得大气不敢出,接连躲到一旁。
将苏清如扔进房间后,高长泽反手锁上房门,靠在门上,复杂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苏清如:“从今日起,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哪也不许去。”
苏清如撑起身子:“高长泽,你囚禁我,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我不在乎。”高长泽缓步上前,蹲下身与她平视,转身大步迈向门口。
木门轰然合拢,锁芯咔嗒扣上。
“来人!”他站在廊下,
“从今日起,王妃的院落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未经本王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
夜幕渐深,青禾悄悄摸到苏清如被关的房间外,轻声呼唤:“王妃?王妃您在吗?”
“王妃……厨房备了热粥,给您送来了。”
苏清如听到声音,连忙起身跑到门边:“青禾?你怎么来了?”
“我放心不下王妃,知道您被关在这里,就找机会溜过来了。”青禾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铁丝,开始撬锁,“王妃您退后些,我这就放您出去。”
不一会儿,锁被打开,青禾推开门。
苏清如早将天水碧襦裙换成夜行劲装,戴玄色面纱。
未等青禾开口,苏清如已将备好的夜行衣塞到她怀里:“穿上,把头发束紧。”
青禾利落地束紧衣襟,还是不安道:“王妃,王府侍卫精锐如云……”
“挡我者死。”苏清如将面巾抛给她,“他们就算有千军万马,也抵不过我有十面埋伏。”
苏清如将备用的短刃塞进她手中,“跟紧我,见机行事。”
见院外侍卫游弋。
苏清如袖中滑出精巧的机关球,指尖拨动暗扣,浸了麻药的银针,横空而出。侍卫们甚至来不及发出声响,便瘫倒在地。
“走!”苏清如揽住青禾腰身,借着惯性跃上屋顶。
两人在屋顶辗转腾挪,落地时青禾踉跄两步,才发现自己竟已置身山林间的竹林小径。
“到了。”
苏清如掀开藤蔓遮掩,露出座别院。
门扉开启时,墙角机关弩收起,此处早已布下被她重重机关。
青禾望着院中的药田与锻造台,“王妃,这是……”
青禾还未跨进门槛,陡然间一阵风袭来,“私下别叫我王妃,叫我……苏姑娘。”
她本能地后仰闪避,却见苏清如如鬼魅般欺近,指尖擦过她喉间。
青禾后退半步,腰间短刃已出鞘三寸,却在看清来人后慌忙收势:“苏姑娘!您这是……”
“连拔刀都慢半拍,如何逃出生天?”苏清如收回手,“从今日起,别拿我当主子。”
苏清如目光扫过青禾紧绷的肩膀,旋身踢出虚招,“来,试试你的真本事。”
青禾不敢大意,矮身躲过横扫的腿风,反甩出手中利刃。苏清如侧身避开,故意爆开衣角的烟雾。
待青禾借着烟幕欺近,手腕却被精准扣住。苏清如不知何时已绕到她身后,冰凉的匕首抵在她后颈:“好计策,可惜……”
“可惜不够快!”青禾突然拧腰反转,手肘直取对方肋下。
苏清如挑眉撤步抽出软剑,青禾趁机翻身跃起。
两人缠斗间,苏清如忽然变招,剑锋擦着青禾耳畔掠过,却在距离肌肤半寸处硬生生收住。
青禾跌坐在地,望着苏清如剑上折射的月光,这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反应尚可,破绽太多。”苏清如伸手将她拉起,“下次记得护住命门。”
青禾揉着发酸的手腕,突然噗嗤笑出声:“苏姑娘这试武功的法子……能教我吗?”
苏清如转身走向锻造台,唇角上扬:“想学?总得给我个理由。”
青禾抬头时眼中泛起水雾:“三年前我娘被山匪掳走,我拿着菜刀追了三里地,却连她衣角都没碰到……那些人说我娘反抗得厉害,被……”说着,她泪水已湿在衣襟上,“我恨自己没用,连亲人都护不住。”
苏清如的神色终于松动,仍冷声道:“在我这儿,哭鼻子换不来本事。”
“我知道!”青禾猛地抹了把脸,“所以当王妃您用机关放倒侍卫时,我才明白,原来女子也能有这样的力量!”
她挺起脊背,“我不想再躲在别人身后,我想跟着您学机关、练武功,以后再遇到危险,我要站在您身前!”
锻造台的烛火照亮苏清如微颤的睫毛。她别过脸去:“丑话说在前头,想跟我学,可是要卖命的。”
青禾破涕为笑:“是!苏姑娘!从今天起,您指哪我打哪,上刀山下火海,我青禾都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