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去年会上碰见同样有这“毛病”的游千风,对方当时似乎是和一个姓杜的研究人员起了争执。
关于魇区研究所实验进度和反馈不尽如意的话题,言语间游千风似乎格外的不客气,三番五次惹得那位研究员冷脸。
徐飞飞本着试一试又不会少块肉的想法找上游千风,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就答应了。
甚至理由还是因为他觉得药剂效果不如从前所以要去询问一下原因。
当然,徐飞飞当时并没有过问对方要怎么去找魇区研究所拿资料。
没想到原来对方不仅拿到了资料,还超额完成了任务,甚至慷慨地将所有资料共享。
只是徐飞飞不知是哪位暗中插手,让他不仅错过了重要信息,还险些和五组起了龃龉。
可是仔细一想,两个月前的那天应该还在外勤,也只有六组里的人有机会碰到自己的手机。
徐飞飞甩了甩头,将这个问题压下心底,目光炯炯地盯着游千风。
那么多的资料,游千风就算是偷出来的,进出魇区研究所的办公区也要有个正当的由头才不会被追查。
那又是上面的哪位替他做了担保?
游千风非常利索地说出一个名字,徐飞飞神色骤变。
——
哐啷!咚!
是重物撞击地板和桌子的声音,粗粝的布料被刮破,连带桌子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响。
身形矫健的男人碍于多处遮挡物,始终没能抓住目标。
缩成只有成人巴掌大小的獬豸漂浮在半空中,明明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却努力摆出侃然正色的沉稳表情。
“别追了,吾说了吾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会说的。”
盛惟行看着獬豸几乎要被气笑:“你知不知道你脸上写着四个大字。”
獬豸心虚地觑了他一眼,低头把脸颊往身上蹭了蹭,内心嘀咕是不是在哪沾了灰。
盛惟行看着对方一头雾水地擦脸,语气凉凉地补充道。
“——掩耳盗铃。”
虽然“拜师”没拜成,但至少涂良没有拒绝他的“室友”提议,盛惟行在听到涂良拒绝的理由之后陷入了思考当中。
不论是獬豸还是涂良,在自己解决体内的麻烦之后都表示自己已经到了筑基的临门一脚,可是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时咳血咳得昏天地暗,盛惟行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量似乎都在离他而去。
在涂良看不到的地方,他背着的手紧握成拳头、未曾停下颤抖。
后来上了一趟六子山,除了上山费了点力气,盛惟行并未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多么虚弱,反倒感觉精力十足。
盛惟行猜测,从那时候上山开始,自己的体质应该已经开始发生了一点变化。
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盛惟行眼神一凌,直勾勾地看向獬豸。
那熟悉的微妙灵气在自己经脉之中走了三天两夜,存在感从微末到鲜明,一如自己身体力量的变化。
“我不过是在问你如何修养元气的,而你好像很避讳这个话题,”盛惟行看着有些杂乱的房间,最终还是选择坐下同獬豸对话。
獬豸轻咳两声,试图通过板着脸让自己看上去十分正经严肃。
“盛小友错怪了…吾只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没必要说。”
“那我问你关于修炼筑基的事呢?为何也支支吾吾,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盛惟行坐下后冷静了不少。
诚然,他发现自己现在心绪不宁、太过急躁,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大半身的本事要从头学起,又错过了“拜师”的时机,现在对于修炼一无所知、无从下手。
但是他不能松懈,因为还有人盯着特案六组,还有很多的案子等着他去审核。
盛惟行并没有那么自信,自己这出戏能一直瞒住魇区研究所的人,最少在下一次预约“进修”之前,他得想出个法子蒙混过去。
什么幻术、障眼法他都一窍不通,那么最便捷的方法就是提升修为。
他以为这是整个过程中无需多虑的一步,却没想到连獬豸似乎都不愿多说。
“行了,我坦白的说,”盛惟行看着獬豸叹了口气,表情看上去十分沉重,“我需要你辅助我修炼,否则我不确定哪一天我会不会被那个魇区研究所变相软禁或抓走研究。”
“你我目前还是绑在一块儿的,你应该能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
“况且——你和涂良都有一件关于魇区的事要去做吧。”
盛惟行语气淡淡地抛下一句话,空气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