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良猝不及防地往前一跌,被盛惟行接住。
察觉到对方不知是因为激动抑或是其他情绪而微微抽搐的手臂肌肉,涂良上手拍了拍示意对方松开,对方却抱得更紧了。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连对方呼吸时喉结滚动都透过相接的皮肤感知的一清二楚。
距离…太近了。
对方开口时胸腔微微震动,声音低得像是呓语,语气带着诱哄的意味。
“你先出去,我把脏东西收拾干净。”
“你——”
涂良想要偏头去看盛惟行的表情,一只大手温柔且不失力量地按住了他的头,轻柔地顺了顺他微长的发丝。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盛惟行眼底情绪汹涌骇人。
——
“啧,没意思。”
一道女声语气凉凉地说道,像是在点评什么三流影片。
黑黝黝的房间内,一面墙上正投影着颜色失真的场景,不断重复播放如同特效一般的镜头毁坏的画面。
镜头回闪,墙上出现一个男子的脸,哪怕在颜色乱七八糟的成像下,都能看出五官有多么优越。
对方像是看到什么新奇玩意一样摆弄着镜头,而后朝镜头外喊了一声。
紧接着画面疯狂晃动,看得人有些眩晕。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画面猝不及防地暗了下去,如同老式黑白电视机那样疯狂闪屏,隐约掠过一张下颚角冷硬的面孔。
方才的女声继续道:“这力道,姓盛的看上去可不像是个病人……那个小漂亮是他对象?”
循声看去,说话的女人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一头长发卷曲铺盖在身上,面容被遮挡,只能瞧见一双如同蛇类般嗜血残酷的细长眼眸。
坐在不远处身着运动汗衫的男人轻嗤一声,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入流的冷笑话。
女人懒懒地掀起眼皮看过去,眼神微冷。
“怎么,你有异议?”
“哈。”
男人怪腔怪调地笑了一声,眼神怜悯地看着女人。
“你的消息滞后性可真是无人能敌,知道你口中的小漂亮是谁吗?”
“故弄玄虚。”
女人不屑地白了男人一眼,撩起自己的一头长发,朝另一个方向抛了个媚眼,声色如同蜘蛛的毒液一般粘腻。
“亲爱的,你知道那是谁吗?”
黑暗中,在女人开口之前毫无存在感的一团黑影动了动,兜帽微微往后滑,露出半张苍白到透明的脸。
兜帽投下的黑影遮住了眉眼,依稀能看得出对方那双眼睛似乎颜色有异于常人,没有任何的情绪。
男人嘴欠道:“哟,你眼睛可别抽筋了。还是省省力,媚眼抛给瞎子看有什么意义。”
兜帽下的人并不反驳,只是语气平平地开口叙述。
“涂良,特案六组上一次出外勤的时候招揽回来的顾问,据说是兔子精,其真实性还有待考察。”
“对方已经心生警惕了,不用再考虑其他的窥探方案。”
“既然案子转交过来,那就干得漂亮些。让剩下那几位去出这次的外勤,时机还不成熟,我们等上面那位的通知。”
“又要等那位通知?”女人有些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露出手上的英文字母刺青。
“什么时候能不受限制地干点有趣的事啊……”
“安静等着吧。”
兜帽男子起身上前关闭投影仪,手上突然冒出一簇蓝盈盈的火焰,轰的一声将投影仪和里面的小玩意烧成焦黑的一团。
刺鼻难闻的气味逸散,女人有些嫌恶地捂住口鼻,也顾不上什么风度,踩着着高跟靴子蹬蹬蹬地跑出房间。
体格健硕的男人脸色也有些发绿,临到走出门前却被兜帽男子挡住了去路。
对方走得极慢,但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奇异眼眸,纵有一身的肌肉,男人还是忍不住打了个颤,把催促的话吞了下去。
“我记得你和林怀远认识。”兜帽男子突然开口。
“怎么?要我去挖墙脚?”
兜帽男子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凭你可挖不动他。”
“我只是要你去散播点消息,聪明人最容易反被聪明误,不是么?”
——
咯啦——
涂良盘腿坐在毛毯上,看着盛惟行推门进来。
可当盛惟行同他对上视线,涂良又不自然地移开。
男人走到毛毯前停下,抬脚踩了上来,涂良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小毯子被别人涉足。
那可是自己辛辛苦苦薅下来的金鹏幼羽编织成的!
一道阴影将涂良笼盖,盛惟行就这么走到他面前,随意地坐下,一人一妖膝盖之间的距离不过两指宽。
涂良略感不适,想要往旁边挪一挪,盛惟行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动作。
“那个投影仪是我让林怀远从局里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