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酉星一路走一路哭,单薄的背影落在陆少川眼里,让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担心她体力吃不消,遂提议,“星星,我们休息”。
“你闭嘴!”,夏酉星炸毛的猫一样冲他低吼,眼泪却像泄了闸的洪水一样,怎么都停不下来,她也不想这样的,她想像个成熟的女人那样,得体的拒绝陆少川,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忍不住的在心里埋怨,都怪他,要不是他一定要出来呼吸新鲜空气,要不是他在那说七说八,她也不会这样。
“好好好”,陆少川心惊胆战的护在旁边,“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你补充点水分好不好?”,
“少管我!”
她毫不知疲倦的一口气冲到停车场,“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转头直视陆少川忧心忡忡的眼神,“陆少川,我很感激你和君君阿姨对我的照顾,但我们”,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克制着不安分的心跳决绝的说,“但我们之间不会再有其他关系了,我把你当哥哥”,她说的咬牙切齿,“一直都是”。
陆少川把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反而拧开保温杯递给她,“先喝点水吧,饿不饿,要不要吃点水果?”,无微不至的样子让夏酉星感觉自己所有的力气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星星”,陆少川温柔的把她躲避的脑袋扭过来,“不要拿自己的身体赌气”。
“不要你管”,她的眼泪还在流。
“哥哥也不能管吗?”
默默啃嘴皮子的夏酉星猛的抬眼,心里说不上失落也说不上放松,反而堵堵的,“你同意了?”
“没有”,陆少川发动车子往外开,“我以前不懂你说的你的喜欢和我无关是什么意思,今天我懂了,把眼泪擦擦“,他因为玩笑般的语气对她说,“被我喜欢不至于对你打击这么大吧?你已经哭了将近一个小时了,眼睛不疼吗?”
夏酉星恨恨磨牙,“事实证明,那些话都是错误!”,陆少川抽空瞥她一眼,眼皮都哭红了,真是个小可怜,“我并不这么觉得”。
黄灯闪烁,黑色越野平稳停下,“你可以继续把我当哥哥,也可以把我当追求者,只要你高兴,我都可以”。
“乱七八糟的”,夏酉星破罐子破摔的闭上眼,反正她马上就要走了,他爱咋咋地吧,大不了以后再不见面了,亲爱的君君阿姨一定能理解她的。
她昨晚本来就没睡几个小时,又一大早被折腾起来吃早饭,来山里的路上虽然补了一会儿觉,但意识清醒的梦魇比熬着还难受,再加上情绪波动过大,身体心理双重疲惫下,车没开多久她就睡了过去。路上迷迷糊糊听到陆少川打电话,还以为是在家里,“哼唧”了一声,脑袋就要往车门上钻,陆少川眼疾手快抬手挡住,毛茸茸的头发蹭在他的手心,暖暖的像一片云。
电话那边的孟女士问,“你身边有人?是谁?我认识吗?”
“认识”,陆少川轻手轻脚的关上车门,绕到副驾那边说,“是星星”。
“陆少川!”,孟女士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你在搞什么?”
“妈,她睡着了,我们晚点再谈这个”。
“你”,孟女士一口气堵在心里,冷冰冰的说,“我下周回国”。
挂了电话的孟女士,越想越觉得不对,想给夏酉星打电话,又担心吓到她,想了一会儿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安德烈,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睡的正香的夏酉星感觉到有人在扒拉自己,艰难的睁开眼睛,“干什么呀”。
“到家了”,陆少川温柔的将她从副驾抱出来,“回去再睡”。
“哦”
“砰”的一声轻响,车门关上的同时,夏酉星迷糊的脑子里理智的那根线勉强接上,“放,放我下来”。但她实在太困了,站在电梯里眼皮就忍不住的往下坠,怎么进的家门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一觉夏酉星睡的天昏地暗,梦里遍地都是香喷喷的大橘子,一个个蹦跶着小短腿撩拨她,“来呀,快来呀,我们去玩呀”,夏酉星追啊追,好不容易追上了,大橘子变成了陆少川,遍地都是陆少川,虎视眈眈的盯着她,星星星星的喊个不停。
“走开”,夏酉星用力挥手,失重感从脚底往上爬,她激烈的喘着,惺忪的睡眼迷茫的看着只亮了一盏夜灯的房间,这是哪啊?
不是还在做梦吧,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的呲牙咧嘴,不是梦。
身体里的知觉逐渐恢复,嗓子和皮肤上的干涸让她在看到床头上的杯子时如逢甘霖,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床边熟悉的拖鞋上,反应过来这是陆少川的家里。
睡着前的争执浮现在脑海里,她深吸好几口气后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卧室的门。
安安静静地,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