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风吹的人都已木了,孟锦接连辗转了几个花楼,终于在红袖招听到了穆蓉的名字。
“的确是有这姑娘,你莫不是来……”
老鸨打量着眼前人的装扮,一脸的惊疑,是大娘子来找人了?可这后边的人不是那位吗?那她岂不是宫中人?!
孟锦点了点桌上的银子,“今日你没见过我,若是让我听到一点风声,这红袖招你就别要了。”
老鸨呵呵一笑,将桌上的银子收进怀里,“是是是,都懂都懂。”
她一面立马收好银子一面小心翼翼的试探,“只是这姑娘早就不在红袖招了。”
不在?
她眉头一皱,就听老鸨继续道:“您别急啊,她后边的人奴家我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不过奴家倒是知道那贵客给她寻了个地方。”
老鸨说着话,抬头在屋中张望一下,不耐的啧了一声,扬声道:“取纸笔来!”外头应了一声。
她又压低声音冲孟锦道:“您见谅,惹了后面人,奴家恐怕小命不保,给您指条路已是……”
不等她话说完孟锦又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老鸨连连谢过,孟锦微微皱眉,那人立马又住了口。
等人把纸笔送来,老鸨写完字条递给她,她又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管住他们的嘴,也管住你自己。”
“是。”
趁着夜色正浓,孟锦看着字条寻到了一处竹林,恐生变又弯腰捡起了路边的一节竹子。
握着手中的竹子,往里走了些果然见了一宅子,远远的就能看到有两个黑衣人站在宅子附近,并且不时的往周围走几步来回看一看。
见这情景,不必再往前走孟锦就已经猜到了里边人的身份,她将手中的字条收好,望了望烛光下的人影,转身又隐入了树林。
说是宅子,其实只是一个小院子,里头不过是简单的应用之物,不过就是为了隔三差五的见一面倒也足够了。
穆蓉一句话在嘴里转了几个圈,终于还是问出口:“陛下,那日何故非要演那么一出戏?”
她话刚问出口,就见孟怀远眸子一暗,不等她请罪,那人冷哼一声道:“朕的事什么时候你能过问了?”
“奴家知罪。”说着就要起身请罪,下一刻又被他笑着拉入怀里,孟怀远抬手在她唇上摩挲着低声道:“不该说的话少说,该做的事儿可以多做点儿。”
怀中人小脸刷一下红了,眼中满是温情,抬手环上了他的脖颈……
因杜云钦误解了孟锦要来见他,此刻依旧在书房等着长公主驾到,可茶一杯一杯的喝着,人却久久不来。
眼见着要到亥时三刻,杜云钦刚开始的那抹欣喜早就没了,如果不是来找他,那丫头出宫又是做什么?更何况如今还是禁足期间,有什么大事是需要她亲自去的。
心中有万般疑问,就又想着改日再进宫去一定要见上一面,把要说的话都说了。
眼见着皇宫将到,孟锦刚拐进胡同口,就听到有什么声音,脚步一顿,那声音在深夜显得格外清晰,似是混着男人的闷哼声,辱骂声。
孟锦想了想,终究还是抬步向里走去,趁着月色竟见几个官兵在打一个男子,那男子被堵了嘴,所有痛呼只剩下闷哼。
她见状刚想出手,手中的竹子就被人拿走了,一个人影冲了出去,紧接着一官兵痛呼一声,竹子应声而裂。
“这可是安邑啊,你们是疯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孟锦又仔细看了看,不禁唇角微微勾起。
魏迟?
想不到御史中丞而立之年还有这样的身手,她刚想上前,又想到此时此地实在是说不清楚,转身离开了。
官兵见是他只能自认倒霉,立马散了。
男子抬眼眼中并无感激,那来不及收回的恨生生的扎向魏迟。
面对着那赤裸裸的恨意,他收回目光,弯腰将男子嘴中的布拿掉,这人还是沉默,他见这人早已破衣烂衫,衣不蔽体,又将身上的披风给他披上。
男子见他如此,又想到方才那些人叫他大人,想将披风脱下,可又被魏迟拦住了。
“冬日本就艰难,阁下若是生了病,又如何度日?”
“小民本就贫贱,多谢大人相救,只是如今这临越,今夜能活,明日可就说不定了,今夜被他们……说不定还是个好下场。”
男子已毫无求生的念头,魏迟从怀中拿出些纹银递给他,男子本要躲又被他握紧手腕,将那纹银塞进手里,温声道:“你尚且年少,在下能帮的不多,但只要活着就一定会天亮。”
男子闻言终于大哭起来,天已经隐隐的显出墨蓝色,天真的要亮了。
“听说了吗?昨日晚上有一人偷运货物险些让官兵给……”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传进了陈子尧的耳中,他无奈闭了闭双眼,又扭头望着不远处的皇宫。
这可是安邑啊,活路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