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一舟第一次认真考虑把余望干掉的胜算。
他跟余望以前家里住邻居,打小就叫余望一声“哥”。
当初他最颓废那几年,父母都不管,是余望收留了他。余望那时候在网吧当一个小网管,看他这样,也没劝他回家好好上学之类的,只说那就跟哥混吧,有哥一顿饭就有你的一顿饭。
说是这么说,后来他回去上学,保送进一中,余望比谁都高兴,逢人就吹自己有个厉害弟弟,未来的名牌大学生,杠杠的。
符遥就在楼下。
谢一舟意识到这一点,没忍住往楼梯处看了一眼,强行按捺住内心的冲动。
又不是没见过,学校里天天见,何必去打扰她们姐妹团聚时间。再说,人家也没出声邀请你一起。
谢一舟自嘲片刻,端起柠檬水的杯子,目光不期然扫到一边的烟盒。
这一刻,他脑子里涌现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
幸好,刚刚没抽烟。
谢一舟灌完大半杯柠檬水,冷静了一下头脑,又冷静地掏出手机,给余望发消息。
xyz:【再说吧,作业一个字没动。】
渔歌:【作业?!作业算什么!你快下来,动作利索的,大不了哥帮你抄。】
谢一舟没理余望,因为符遥突然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应该是她们刚才做的贝壳姐妹装饰画,角落入镜的还有画到一半的线稿。
一碗豆符花:【成品展示。】
谢一舟身子往椅背上懒散一靠,自己都没察觉地扬起嘴角,心说她画画的水平跟拍照的水平相比真是……天差地远。
还做什么贝壳小人,不会是刚好看到他放在吧台的那几只吧。
之前闲着没事做的,还费了几天功夫。
他轻咳一声,努力保持自己的酷拽形象,意简言赅地回复:【还不错。】
一碗豆符花:【余哥说你也在这边打工。】
xyz:【对。】
一碗豆符花:【哦,那我怎么在这待了半天,连你影子都没看见……】
谢一舟以手作拳抵在唇角,心头一乐,怎么,一会儿不见就依依不舍成这样?该说不说,为了拒绝别人拿他当挡箭牌就算了,自己可别太入戏了。
他琢磨的回复还没发出去,转眼符遥又发来新消息。
一碗豆符花:【那天去吃烧烤,我看木牌上写的咖啡店营业时间到21点,你也是直接把店门关了。】
“……”
他大爷的,他那晚究竟是为了谁?
xyz:【所以呢?】
一碗豆符花:【没什么,就是单纯感叹一下,余哥真是个好老板。】
言下之意,他摆烂成这样都没把他开了。
谢一舟心头感到一阵无力:【我只是在楼上剪片子。】
一碗豆符花:【剪片子?我能看吗?】
谢一舟火速扭头,张望了一下房间里的现状。
他这人是有点洁癖的,应该是从小受吴艳女士的变态影响,房间什么时候都挺整齐,杂而不乱。
柜子里堆着书和旧课本、各种散装模型,角落里叠着哑铃篮球。墙上甚至还挂了一辆山地车,旁边是飘窗和巨大的懒人沙发,有一张床,不过他从来不睡,吴艳女士对他夜不归宿是绝对禁止的,一晚上就能在脑子里给他编出几个约炮一夜情的惊悚桃色剧本。
此时此刻,床上还丢着他的一条纯黑色内裤。
“……”
谢一舟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原先是准备洗个澡的来着。
谢一舟回过神,斩钉截铁地回复:【不行。】
不管怎么说,孤男寡女,在一个狭小的卧室里,怎么想都太亲密了,还不知道是谁占谁便宜。
一碗豆符花:【……】
xyz:【你朋友呢?】
一碗豆符花:【在旁边,忙着跟她妈打嘴仗呢,没空理我。】
xyz:【那你在一楼等我,我马上下来。】
一碗豆符花:【?】
xyz:【有件事想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