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么个想法。”
端木榆笑笑,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古嘉平也从曜影离职了,听说去了复仁集团的投资岗。”
“他这种两面三刀的人,迟早会栽跟头。”端木榆不屑地说:“当初他在曜影做市场总监时,就私下把我们的新能源车研发数据卖给竞争对手,要不是证据不足……”
话没说完,端木榆低声笑笑:“当时还好有你在,提前警觉,才没有让事态进一步发展。你事事压他一头,他估计早把你视为了眼中钉。”
闻政态度冷淡,彷佛不屑提及这种人。
“这里的环境真好,难怪你不想回京市呢。”说话之人是闻政的哈佛同学Sylvia,一个热情奔放的美国女生,她笑嘻嘻地举起排球朝两个男人扔去。
席娜拉着夏棠跃朝他们几人走来,动作轻盈地把自己藏在棕榈树下。
“这行吗?”夏棠跃对席娜的计划提出质疑。
“肯定行,相信我,到时候你演的真一点。”席娜说。
席娜出的主意是假装被沙滩上的贝壳绊倒,寻求闻政的帮忙,接着席娜借故离开,制造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可是看着闻政和金发女生聊天,夏棠跃的心情顿时沉了沉,说不清道不清的失落感笼罩着她,她瞬间不想执行这个计划了,闷闷不乐地拉着席娜往回走。
可很多时候会发生什么都是天意。
夏棠跃真就这么巧踩到沙滩上的贝壳崴了脚。
“啊——”她痛呼一声。席娜扶着她坐了下来。
夏棠跃捂着扭到的脚腕,心想怎么这么倒霉,还真崴了脚。
就在这时,旁边忽然落下了一道影子,把她整个人都罩了进去。
“扭到了?”闻政垂眉看她。
夏棠跃瞬间局促,轻轻应了一声,同时下意识地看向席娜——席娜对着她狡黠眨眼。
“你能帮我照看她一下吗,我这有工作需要紧急处理。”席娜对着闻政说。
“可以。”
席娜一溜烟跑了。
夏棠跃试着从沙子上起来,结果扭到的那一只脚使不上力。闻政扶了她一把,带着她来到旁边的大理石公园椅。
“没有红肿,不是很严重,今晚回去我给你找个冰袋冷敷一下,明天就好了。”闻政与她并排坐到一起。
他身高腿长,公园椅在他身下显得格外局促,两条长腿随意地支着,膝盖几乎抵到对面的花坛边缘。黑色休闲裤的裤脚被海风掀起一截,露出骨节分明的脚踝,上面还沾着几点细沙。
夏棠跃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却闻到他身上飘来的气息。她觉得有些尴尬,主动说:“不好意思又麻烦你,打扰到你和朋友约会了。”
“嗯?”闻政看着她。也许是‘约会’这个字眼太暧昧,他解释说:“Sylvia是我在哈佛时候的校友,这次来中国是找她未婚夫的,顺道在这里跟我们这群同学见个面而已。”
夏棠跃低着头没吭声,但心情却在霎那间多云转晴。
想起自己也逗留不了多久,她对闻政说:“我准备返回京市了,房间续住到下周二。这两日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去玩。”
闻政淡笑,漆黑的眼睛在夜色下愈发浓稠。
“有空,你想带我去哪?”
夏棠跃沉吟片刻。出海要租的船她还没有联系,路线之类的也还没调查,“我先准备准备,到时候告诉你。”
“行。”
又坐了会儿,夏棠跃抻了抻脚,觉得没什么了,打算回去。
闻政朝她伸出手,“能走吗?”
他的手掌看上去宽大干燥,骨节分明,虎口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夏棠跃愣了会儿,脑海闪现席娜说过的话:这么帅的男人,不趁机亲近一番实在太可惜了——她鬼使神差地把手放了上去。
跟想象中的一样。
闻政的手掌温热厚实,扶着她的动作沉稳而有力,为了迁就她的步伐,还特意放慢了脚步。
来到停车场,还是那日的帕拉梅拉,夏棠跃注意到车牌号码是京市的,随口感慨了一句:“从京市开车到这里得一千多公里呢。”
“路程虽远,但途中的风景好看,很值得。”闻政挂挡起步前,还不忘给副驾驶的夏棠跃把座椅调整的更舒服点。
“我送你回民宿吧。”闻政打着方向盘,问:“你朋友忙完了吗,要不要一起去接她?”
夏棠跃窘迫抿嘴。早在十分钟前,席娜就已经发微信告知她自己回到民宿了。
“不用不用,她回去了。”夏棠跃讪笑。
“你这次回京市,还会再来吗?”
静谧的车厢内,闻政忽然这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