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棠跃只觉眼前一花,他的黑色皮衣已经融入了走廊的阴影中。远处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整个过程快得几乎让人反应不过来。
夏棠跃等了十几秒,没听见外面传出什么大动静之后才出来。
走廊尽头,闻政把一个黑衣男人按倒在地,将他的双手绕到背后擒住,又提着他的脖子将他拎起来。
冷笑一声:“你很眼熟啊。”
夏棠跃小跑着凑到闻政跟前,黑衣男人耷拉着脸,满脸不服地鼓着腮帮子。闻政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迫使他抬头。
这不是那天跟她前后脚住进民宿的人吗!
这么说,那天她在这里看到的黑影不是眼花,是这个人在跟踪她。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有什么目的!”夏棠跃质问道。
黑衣男人偏过头去,一声不吭。
闻政的手劲又加重了几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将那人衣领勒出深深的褶皱。黑衣男人的脸憋得通红,却依然紧咬牙关,眼神阴鸷地瞥向一旁。
夏棠跃静默片刻,突然伸手探入黑衣男人的口袋,把他的手机找了出来,然后接着闻政的劲,强迫他用指纹解锁。
屏幕亮起,页面显示着一条已发送的消息。
「目标又开始行动了,这次疑似找了外援。」
“呵……”夏棠跃眼神冷冷,对上黑衣男忿狠地目光,说道:“是木林美术馆派你来的吧。”
黑衣男人震愕张嘴,虽然依旧沉默,但这个反应已经说明一切。
“你们想干什么?想故意捣乱,让我没办法如期举行画展是吧?”
夏棠跃的声音在空荡的仓库里激起冰冷的回音。黑衣男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神闪烁间泄露出几分慌乱。
她用手机拍下证据,又对着黑衣男人的脸连续拍了好几张。
黑衣男人终于绷不住了,或许是担心自己将要背责任,他大声喊着:“别拍我,我是被人指使的,跟我没关系!”
夏棠跃双手抱胸盯着他。
黑衣男人继续道:“你说的没错,确实是木林美术馆派我来的,他们具体是什么动机我不知道,他们只要求我跟着你,然后抢在你之前把《蝴蝶照影》这幅画找到,就这样,我没想伤害你。”
夏棠跃被气笑了。这帮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前两年,她和木林美术馆一起竞争复仁集团的投资。
结局是复仁集团更看好纸间的发展,与她们展开了投资合作,因为这事,这几年木林美术馆都铆足了劲要和纸间比,没想到这次竟会用上这么卑鄙无耻的手段。
夏棠跃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深呼吸着平复情绪,默不作声地关掉录音。
黑衣男人见夏棠跃低头摆弄手机,趁机一个翻滚挣脱束缚,踉跄着朝仓库后门逃去。闻政刚要追,却被夏棠跃抬手拦住。
“不用追,让他走。”她盯着手机上刚保存的录音文件,接着快速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宽哥,最近忙吗?我这里有段关于木林美术馆的独家猛料……”
电话那头传来兴奋的应答声。
挂断电话,夏棠跃发现闻政含笑着看她。
眼神温润热烈,她不免脸颊泛热,侧开脸问:“怎么了?”
他笑着说:“我看看艺术家长什么样子。”
夏棠跃莫名有种掉马甲的感觉,她背过身躲开他的眼神,把刚才的插曲一掀而过。
“今天非常谢谢你,我要再去找找看有没有线索,你如果有事要忙的话就不用陪着我了。”
“我不忙。”闻政唇角微扬,朝夏棠跃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
两人来到一层西北角的房间。
夏棠跃迷糊着站在门口,不知闻政从哪里翻出来一条撬棍拿在手上。他站在房间中央,低头看着地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要找的东西,就在这下面。”
“啊?”夏棠跃不可置信地眨眨眼。
闻政单膝跪地,撬棍尖端精准地卡进地板缝隙,手臂肌肉在发力时绷出凌厉的线条。
随着“咔啦”一声响,腐朽的木地板被掀起,扬起的灰尘在斜射进来的阳光中飞舞。夏棠跃捂着嘴凑近,只见地板下面竟是一个黑洞洞的地下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