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这三天的观察,清金道星应该是平行世界没错,不同的是没灵力复苏,现在却有些不懂了。
看他岁数不大,吴瑧拣了个比较贴切的称呼,“同学你好,你这把剑哪里捡的?”
cos男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里的剑,目光落到还在咬牙切齿的年轻女人身上,“风师姐,这人胡言乱语什么?”
“别理她,神神叨叨一疯子。”
cos男似乎很认同,不理睬吴瑧。
“道君和余仙君到了。”
又师姐又道君仙君的,吴瑧一头雾水的脑袋更懵逼了,镜子带她砸进那间仓库的时候,她以为这里也是什么研究古器物的中心。
难道说这个世界的神器多得遍地走,如某某小商品?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在玩很新颖的剧本杀?”
还没得到答案,当然他们入戏太深,也不会理她,镜子发动了。
问道泥制成的镜柄开始抖动,吴瑧很有经验地闭上眼,以免被炫光灼伤。
几乎一瞬间的事情,身上的绳子松了,手里多了一个双肩包的重量,听见迅速离远的着急说话声。
年轻女人大喊着抓住她,显然他们没成功。
天旋地转的移动,吴瑧许愿,镜子啊镜子,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镜子,把我带回水蓝星吧,我一定找最纯净坚硬的材料帮你修补好看,实在不行,帮你编一朵蝴蝶结,再不行,奖学金分你一半。
“哕——”
身体从镜子里出来,一切在顺时针旋转,夜色,高楼,灯光……好晕,她跪下来吐了。
所以,愿望没成真。
膝盖硌得疼,吐完肺里又不舒服,吴瑧撑着台阶上坐下来,咳得脑门顶抽疼,两耳发烫。
得回家啊,不说别的,光以前吃的补药就买不起,身体扛不住的。
好容易缓下来一些,手背拭去眼尾的泪,轻吐气稳住呼吸,可看清在哪里后,吴瑧差点背过气去。
镜子把她带回这个地方了,这个世界的吴瑧的工作单位,尚行市档案馆。
本就光线晦涩的长阶投下两道阴影,吴瑧回头一看,台阶上面有人走近,长长的影子几乎要将她整个人覆盖住。
清金道的吴瑧长她五岁,是尚行市档案馆的一名牛马,她穿越来的同时,那人不见了。
自己身无分文,体质贼虚,不吃饭也得吃药,只能硬着头皮替她上班。
混了三天,被领导同事嫌弃死,她一点不想看见那些人。
就在今天,刚下班五分钟,吴瑧在选酒店。
然后发现,想去的睡不起几晚,这世界吴瑧的手机余额不支持她公主起居,好一番心里建设劝自己睡便宜的,包里镜子突然动了,像刚才那样闪动光芒。
吴瑧也以为要回去了,可一睁眼摔在那地方,这会儿又被带来这里。
捂嘴憋住咳意,吴瑧捞起一旁的双肩包跑向楼边的三角阴影,等那两人走远了,再从电动推拉门边的绿化带小路走到马路上。
明天还要来上班,头好大。
“大爷还是大奶,放过我吧。”吴瑧委屈地对镜子说,“带我回家好不好,实在不行给您磕一个。”
马路两边冷冷清清,镜子冰冰凉凉,只有秋风卷起街边的稀疏落叶。
秋天了,每年天冷下来都很难熬,除非必要的活动,几乎待室内不出门,父母和老师把她保护得很好。
公主哪里想得到,这辈子还能有流落街头的日子。
萧瑟风声后面跟着雷鸣,天空亮了一瞬,细密的闪电脉络延伸出去半片天。
快冬天了,这合理么?
浓墨黑云压在城市上空,风声急骤,发丝毫无章法地乱舞。
档案馆的灯忽然全熄了,路灯昏黄,吴瑧不知道这里的天气多变,把镜子放回包里,艰难挤进风里,马路西面灌来侧风,把她半推着顶进对面的公交站棚。
智能显示屏刚刚还在工作,这会儿闪烁着暗下去,彻底罢工了。
外面旋着狂风,棚顶被重物敲打似的发出嘭嘭撞响声。
敞口的站点并不能遮风挡雨,吴瑧颤缩着,连打了五个喷嚏,手心捂住透红鼻尖,下巴抵在包上。
凉意穿透人身。
这时候如果街边出现两个长衫古人,明明行在劲风乱枝间却神色自如,连衣摆都未卷起,吴瑧相信是个人都会认为自己见鬼了。
黑云、雷鸣、闪电、大风、古人……
双瞳对上四目,吴瑧浑身发颤,浸在凉意中的身体终于受不住,再次剧烈咳嗽起来。
而在她未注意的站棚底部,一缕黑烟乘风漫至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