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昂一声暴吼,挥舞着巴掌直冲一只手捂着脸、还在不停鞠躬道歉的小哥面门。
邵渊眼看瞿昂还要继续发飙,一个大跨步冲过来,一把拉开了瞿昂,避免下一个巴掌落下。两个人虽然身高相同,但邵渊的力气明显比瞿昂要大,发狂的瞿昂口中脏话不断,却始终挣脱不开邵渊的钳制,只能冲着那个小哥的方向的空气拳打脚踢。
那个小哥明显吓傻了,看着沙发上那明显做工精良、价格不菲、此时却有一大片奶茶渍的外套,一向运转迅速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
直到旁边有人接收到邵渊的眼神示意,才将已经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他拉走,离开了休息室。
他前脚刚离开,后脚一个身着穿着咖色大衣、踩着 8 厘米恨天高、气场全开的女人大踏步走进了休息室。
接着,一大波人手忙脚乱地或提或挎或夹着自己的东西被赶了出来。整个休息室只剩下发飙中的瞿昂、死死禁锢住他的邵渊,以及刚刚踏入休息室的那个女人。
休息室的门被最后一个出来的人带上,将瞿昂的咆哮声全部关在了门里。
小哥在门外走廊尽头的拐弯处,来回徘徊了许久,等待属于自己的审判。他的面色惨白,更显得那个巴掌印鲜红无比,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指甲已经深深嵌进了肉里。
他需要钱。
为了家人的期待,也为了自己的梦想。
但是,今天之后——
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他不仅会负担上一笔未知数目的赔偿款,甚至可能会遭到瞿氏集团的报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走廊上人影晃动,远处的几处灯光一盏盏的关闭。
他死死盯着远处那扇门,眼镜被那一巴掌扇飞,此时的他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那个门。
终于,在人群的喧嚣声也渐渐远离的时候,门开了。
一个穿着黑外套的男人“砰”的一声撞开门扬长而去。
接着,最后进去的那个女人和一个手里拿着那件米色脏外套的男人也走了出来。
女人向男人点头示意,接着也快速离开。
小哥咬咬牙,攥紧拳头,低着头迎上前去,叫住了男人。
“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那句“这件衣服多少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赔给您”被他咽了回去。
虽然是对方撞到自己才失手打翻了奶茶,但是总归是自己没拿稳,道歉是必要的。
但是,自己现在根本拿不出多少钱,要怎么开口?
总不能直接说“是你先撞的我,能不能便宜点?”吧!
他一个大三的大学生,是真的不想还没毕业就被瞿氏集团全面封杀。
他死死盯着男人手里拿着的那件被他弄脏的外套,一语不发,等着男人口中吐出那个足以将他压趴下的巨款。
面前的男人收回了即将迈出去的脚步,微微转身,开口道:
“是你啊,没事了,你走吧。”
听到这和刚刚骂了自己祖宗十八代完全不同的声音,小哥猛地一抬头,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邵……邵先生?”
邵渊笑了笑,伸出那只插在裤兜里的手,拍了拍面前这个无助的工作人员的肩膀,看着他有些浮肿的脸:
“不好意思哈,我替他给你道个歉,回家记得冰敷一下,会舒服些。”
说罢,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回了休息室,拿起他刚刚放在门口柜子上的眼镜,
“这是你的眼镜吧,我在沙发脚边找到的。”
小哥赶忙伸出双手,接了过来。
“谢谢谢谢,可是这外套,我……”
“没事了,不用赔了,你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邵渊没等小哥再说话,趁着他低头戴眼镜的时候转身就走。
等小哥重新戴好眼镜,抬头只看见了男人的背影。
“真的……真的没事了?难道是他替我赔了钱?”他喃喃自语,难以置信,也打心眼里感激这个逐渐走远的男人。要不是他,今天这件事估计很难善了了。
不过邵渊其实并没有替他赔钱,而是这位瞿家的小少爷根本就不在乎这点钱,况且他也不记得这件衣服到底多少钱,毕竟每次有新款到了,那些店员都是直接送到家里来,想要的留下就行,刷卡的事情交给他大哥。
他暴走的真正原因是——
这件事妨碍他与佳人共度良宵了。
搭配好的约会衣服脏了,完全穿不了。最后还是套上了邵渊的还算百搭的黑色外套,又在经纪人的警告下没有再追究,接了佳人的电话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