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都还一脸防备地看着扶阳,纪彦行示意他们没事。
可不是没事儿吗,这扶小将军对纪彦行,瞧着比从前更狗腿了。不是传言都说这俩人掰了?难道刚才去后院儿打一架就和好了?果然是传言不可信,男人之间的友谊,也着实让人看不懂。
倒也不难说,总之七殿下和扶将军府上不合的传言算是破了。
就是这般众口铄金,身处皇家,与臣子关系如何,眨眼之间便能从两个人 ,上升至家国。
“明月,你也来啦!”扶阳那脸,真是笑得没眼看。
“扶阳哥哥,生辰吉乐!送你的礼物。”小姑娘抱着等好久了:“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了……”
扶阳拔出剑,这剑十分锋利,算得上是珍宝了:“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呢,你送的东西我都喜欢,明月真是有心了。”生怕人家不信,连忙把自己的佩剑解了换上:“今日起便用公主的送的作为佩剑了。”
纪明月看扶阳这么喜欢自己的礼物,那就是变相对自己眼光的肯定啊,笑得更甜了。
纪彦行在心里冷笑,就这,你就算送头猪,他也照样夸得出来。
众人看热闹看得十分开心,看这样子,扶小将军就算日后不领兵打仗,也照样能当个驸马一生荣华了,羡慕不来的。
门外来了个生人。
“扶小将军生辰吉乐。”
来人将手中的礼物交到扶将军府的家丁手中,一袭白衣,手摇折扇,后面跟着随从。
扶阳赶忙让家里的丫头迎公主去里面坐,吩咐好吃好喝招待着,有什么喜欢的看上便拿走。
来人远远看过去,应了一句“遥遥若高山之独立”,美好得让人想灌他两壶酒,看看究竟是不是“巍峨若玉山之将崩”。
“是空弦公子!”有人说道,认识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他怎么来了。”纪彦行一瞬间没能绷住不好的脸色。不可否认,这位空弦公子,的确有几分风骨在,单看相貌,乍看相同,细看比邹以诚还要更吸引人一些。
如果纪邀在,就会告诉他,这叫做服化道加持。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们府里都是管家来管这些事,包括摆什么宴喝什么酒请什么人,都不会经过我手,兴许是……”他挠挠头:“我看名单的时候看漏了。”这不出问题了吗,一边自己说着纪邀别乱来,一边当媒人?打脸也没这么个打法的。
“拜见七殿下,七皇子殿下您也在。”
纪彦行并未显露出什么特殊的神情,是人都知道纪彦行和扶小将军那是打小儿的情谊,看他那问话的模样,还真信了俩人闹掰了的事儿,他虽然没那个意思,但这话说出来便像是,知道你不来我才来的。
“空弦公子。”纪彦行点头。
“七殿下怎么了,像是没见过我。”这态度和那日相比起来的确不同,有些奇怪。
“殿下不爱说话!”扶阳迈上前一步,“邹公子这边请吧。”
邹弦也没多做纠缠,随着扶阳家的下人去了内堂。
“管家!”扶阳高声喊道,一个看起来略胖但还算干练的管家疾步跑过来。
“少爷,何事吩咐。”
“吩咐什么吩咐,往年我生辰何曾请过他?今年你多什么事?”
“啊?少爷,您说的是哪一位?”
“还能是谁啊,那个空弦公子邹弦啊!”
“您说邹小公子,少爷,这不是我想下邀帖,是老爷吩咐的。”邹弦有个哥哥是邹大公子邹放,除了空弦公子的名号,还有人叫他做邹小公子。
“你说什么?我爹?”
“正是,老爷说,说……”
“你下去吧。”纪彦行吩咐道,他看扶家管家一副人多不言明的样子便猜到了七八分。
“你知道了?”
见纪彦行点头,管家如释重负赶紧退下。
还能是什么原因,宫宴上纪邀的表现,想必是让扶将军误会了。
扶家一门都是父皇的人,当然事事从父皇那里考虑,显然他如今和邹将军家结亲,于他那是上佳之选,更说不准,父皇和扶将军是提前通了气儿的。
只不过,他是真没那个意思,纪邀也……纪彦行心中一梗,纪邀有没有那个意思,他就不知道了。
他回来哪里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儿女情长,一是春闱,二是捉贼。
那群使者还在戚城一日,便又要多一分警惕。
扶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索性放弃思考,反正纪彦行回来了,他比自己聪明多了,这些操心的事让他自己考虑去,迈步去了内堂招呼客人。
纪彦行招呼住他:“生辰吉乐。”扶阳点点头给个笑脸,纪彦行回来了,明月也来了,他今年生辰没什么遗憾了。
说起来,今日是九月十五。
他与纪邀上次身体互换回来,是八月十五,再互换回去,是九月初一。
月初月中?这是否是个周期?纪彦行不敢断言,但眼下来看,下个初一,兴许他们还会互换,甚至更短。
不知为何两人会有这样的状况,但既然发生了,便要想出对策,他与纪邀之间,不可有断层,否则长此以往,不堪设想。
戚国的七皇子间歇性失忆——这可不是什么有利的传闻。
现下的情况,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邹弦,并不像是什么好对付的,也不知道纪邀还跟他说了些别的什么没有。
“主子,咱们也过去吧。”
“他和邹弦单独见过吗。”
德保知道他在问谁:“回主子,自上次宫宴后宫门口一别,不曾见过。”
“嗯,走吧。”
他分明感觉到,主子刚才问话时的语气有些生气:“主子……纪公子他,不曾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您莫要误会他了。”
“你是在替他说话。”看来他很得你心?
“奴才不敢。”说着不敢,还是补了一句:“但纪公子他,着实是个很好的人。”
“嗯。”他说道:“没看出你有什么不敢的。”纪彦行回了一句便迈步走进内堂,德保没听出情绪,但莫名觉得主子刚才那点生气消失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