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什么?来啊。”磨磨唧唧,程诺伸手就一把拉住小徒弟,大清早的冷得像座冰雕,上来吧你,一个用劲落华剑身上就又多一人。
“怕的话抱紧我。”大早上迟到,程诺摆好架势就要准备开始飙剑了。
出于打工人的自觉,以及对时间的尊重,萧瑾安受到的冲击那是一浪一浪又一浪,死活是要把他原本的认知完全拍倒在沙滩上。
刚刚指尖的温度还没褪却,现在又毫无保留的将背影展现给他,这人……怀柔政策,一定是这样的!
萧瑾安觉得程诺这是准备先哄得他放下心中防备,然后再狠狠一击,从前还是伤身,如今却用上了这般艰险的计谋!
落华逐渐升空,当底下的景色慢慢缩小,“我若是真依他所言,只把手搭上程星遥的衣袍就会被他从这万米高空上丢下去吧?”
“你怎么还不把手搭上来?”准备飙剑的老司机偏头,然后手动替萧瑾安系上了这层安全绳。
反手就将后头的两只拽来置于腰侧,萧瑾安因此趔趄半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无限拉近,属于程星遥身上那种温热,舒缓,还自带着淡淡花香的感觉似有若无。
安全出行,人人有责,程诺本身无感,随口一句“抓紧。”,然后就指挥着落华极速前行。
风在耳畔吹响,衣袍翻飞,身前那个背影修长高挑,随手幻化出的结界抵去严寒。
有的时候,程星遥真的像个师尊。
不不不不,萧瑾安,不要被迷惑!
半刻钟后前山。
这里钟灵毓秀,鸟雀停留在枝头,山中有雾气,朝阳已新生。
铺洒的金黄斜斜落进窗檐,香炉的烟袅袅婷婷,可见台前一玄衣男子手持教棍,虽是授课之人却足见杀伐之气。
果真是七清钥出了名的严师,一双凤眸夹杂着凛冽,如那冬日寒霜入骨三分。
以至门外踩点迟了一瞬的弟子都将头颅低到尘埃去。
“该死,今日是夜尘师叔,怎生就迟了这么一瞬?”
真是恨不得把今晨还赖在床上拖拉的自己揪出来痛扁一顿!
不敢看,这视线真是一秒都不敢对上!
“今日迟来者就这么些个了?”两指粗的教棍一下一下轻轻拍打在手心,那种来自灵魂的威压只叫人身形发颤。
“回,回师叔,就,就这么几个了。”
出头的弟子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战战兢兢。
夜尘只一眼顺带扫视下方,鸦雀无声:“我有没有说过早课不可迟?”
一片寂静,连带着下方已经坐好的弟子都垂下头颅装起了鹌鹑,凝固的气氛配合着教棍轻拍在手心的动静。
“今日迟行者,三日后实战排名须比前次上升十名,反之便滚去后山无妄峰苦修半月。”
那里终年积雪,还有妖兽出没,是比罚抄门规还有可怕的惩罚。
可没有人敢反驳,全都怂怂的这才叫夜尘稍稍放过众人:“只此一次。”
转身上台:“如有人再犯便全都滚出我的课堂!”
“是。”小小的回应让之后的鹌鹑心底紧张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在七清钥无人敢挑战夜尘师叔的权威,但他们又庆幸今日的幸运。
所以最先头的弟子轻手轻脚的起身关门,然后,这边刚掩上,夜尘拿起书卷刚要继续。
那边。
“嘭——”
大门再度被人从外无情的推开。
谁?
堂内所有人的视线齐聚。
所有人都想知道是哪个英雄敢在这个时候找这种死?
却只见一袭白衣的北辰仙尊拉着他家那个据说总被他虐待的徒弟一路往里。
程诺无知无觉,只是手上有股对抗的劲让他觉得离谱,怎么回事?上个学还整害羞了,萧予之你倒是快进来呀!
接着抬眼又对上了自家师弟一脸不善的神情,程诺笑了:“夜尘?今日是你上堂呢。”
太阳穴突突直跳,刚刚还说只此一次,如若再犯就从他的课堂上滚出去的话好似废话,许夜尘抿唇等着这个应该有眼力见的人自己发觉。
然后他就发现他错了,他就不应该指望程星遥这人会有眼力见,他多我行我素啊!打完招呼似乎也是见了活人所以什么有的没的那是张口就来。
引得下方正在桌底暗暗传递消息各种揣测的弟子们几乎就是一瞬便至此刮目相待。
“话说早课为何在辰时?七清钥的这条破规矩到底是谁定的?”
夜尘,定下这破规矩的本人,手中的教棍无声无息断成两截:“程星遥,你今日来前山究竟所谓何事?”
“哦。”程诺闻言几乎是生拉硬拽的将萧瑾安推了出去:“我来送我徒弟上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