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人从柜台上拿了几听剩下的酒,喝了几口,同意老板的说法。
“推吧,几家酒吧,都摆上他们家的酒。”老板闭目养神,两手背在身后,“很久没见这么拼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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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恒祯和林羽童走到酒吧门口,早春寒风凛凛,两人不禁打了个哆嗦。
林羽童脸色由红转白,快忍不住了。叶恒祯轻声劝她:“不舒服就吐吧,他们看不到这里了。”
她摇摇头,哼出几个字:“不能···他们也许说把门口弄脏,一切白费···”
说完,扫了一眼四周,瞧见酒吧一旁的小巷,拉着叶恒祯踉踉跄跄走过去。
小巷很窄,地面油渍多到粘住鞋子,还弥漫着一股尿骚味,想必不少喝多的人在这处理过自己的排泄物。
哇一声,林羽童毫无预兆地吐出来,身上的漂亮裙子被溅上污物,酒臭味混合着周围的气味,愈发刺鼻。
听见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叶恒祯倍感愧疚,却不知道做什么能减轻林羽童的痛苦,只好轻轻拍打她后背。
呕吐物从浆糊状变成淅淅沥沥的液体,吐无可吐了。林羽童才勉强站直,拿出一张纸巾擦干净嘴角。
从前读书得知,微醺或大醉可以忘记一切烦恼痛苦,可林羽童觉得自己比以往更加痛苦,尤其是头,痛得不行,身上不见半点轻松,只想躺在床上。
“回···家···”她用气音说道。
叶恒祯赶忙叫了个代驾师傅,师傅上车的时候,他小声提醒:“麻烦您开稳些,女生喝多了。”
师傅比了个OK。
一路上,林羽童拧着眉,偶尔觉得酸水上涌,便闭紧了唇。她紧贴着椅背,一动不动,尽管真的需要一个肩膀倚靠,但不能是叶恒祯。他现在是甲方,又有未婚妻,酒吧里演戏已越界,不能再和他纠缠不清。
所幸,酒吧距离她家不远,10分钟后就到家门口。
叶恒祯付过钱,送走代驾师傅,准备扶林羽童进家门,但刚碰到她胳膊,就被一把甩开。
“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进门。”林羽童觉得天旋地转,脑子却还清醒,知道和叶恒祯避嫌。
“你确定?”叶恒祯看着她脚下磕磕绊绊,预感几秒过后就会摔到地上。
她用力点点头,两条腿却不听使唤,缠在一起。扑通一声,不见她人,已倒在地上。
叶恒祯跑过去,检查她有没有摔伤,见无大碍拉起她上楼。
“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林羽童一个劲儿想摆脱他。
女人力量毕竟有限,尤其和叶恒祯这种男人比,不管想怎么挣脱,终究是徒劳,就这么被他架到门口。
林羽童在包里摸索,自言自语:“我钥匙呢···”
叶恒祯轻车熟路,掀起地垫拿出钥匙。自打上次home bar回来,林羽童就养成放备用钥匙的习惯,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打开门,带着她进屋。
林羽童扭过身,醉醺醺冲叶恒祯说:“你快回去,我自己能行!”边说边扒拉他,想送他出门。
突然,她觉得脚底变轻了,难道酒劲再次发作?
自己离他好近啊,不自觉地想圈住他的脖颈。身上暖暖的,竟有种偷来的幸福感。
安稳地落在软软的床上,这酒劲还挺舒坦的,她伸开手脚,脸上浮笑。
原来,叶恒祯一个公主抱,把她放在卧室床上。
都说喝醉的人会做平时不敢的事,比如向暗恋的人表白,比如给前任写小作文。这些林羽童都没兴趣,她第一次喝醉,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觉得刚才被抱着很不错,嘟嘟囔囔一句:“要是梦里再来一次就好了···”
叶恒祯看着她迷糊的睡脸,二话不说,又一个公主抱。
林羽童笑得开心,攀住他的身子,缠着他说:“真好,这梦跟真的一样。”
“喜欢吗?”叶恒祯在她耳边吹气。
“嗯···”她微微点头。
脑子里突然有个声音,提醒她这不对劲。她如梦方醒,忙着从叶恒祯身上爬下来,嘴里念叨:“不行不行,你快走。”
他不讲话,再次轻轻放下她。
正当她以为叶恒祯终于离开家的时候,自己的裙子却好像长腿跑了,然后是上衣,现在真像条美人鱼了,滑溜溜的。
不对,身上怎么又长出衣服了,不过很贴身,很舒服。
以清醒者的角度看,是叶恒祯脱下她脏污的裙子,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家居服换上。
正穿到上衣,给她胸前系扣子的时候,被林羽童一把抓住:“你干嘛!”
她护着自己的胸口:“你别耍流氓!”
“我说过了,只在你清醒的时候···”
林羽童蒙上被子:“你别碰我!”
叶恒祯见她这副样子,知道说也说不清,干脆从卧室退出来,叫了个外卖送解酒药。
等外卖上门时,想到两人一晚上都没吃过东西,他决定烧点菜。
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也对,她平时根本不做饭,又赶忙追加几份食材外卖。
等东西都送到了,叶恒祯开始忙活起来。烧水、煮粥、切菜,一口气做了一周的份量,再仔细放进分装袋。
他端着粥和药,轻手轻脚打开卧室门,推醒林羽童:“先吃点粥,把解酒药喝了。”
林羽童眼睛都睁不开,先张开嘴,之前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现在就想吃点什么。
一勺温热的米粥在舌尖,回味有些甘甜,然后是一小片药,喝下去酒劲退了几分,没那么难受了。她再一次感到幸福。
她领悟了:原来醉酒是一种幸福,难怪这么多人都喜欢喝醉。
叶恒祯见她眉眼松开,满脸挂笑,心上松了口气,让她恢复平躺姿势。
刚准备走,听见林羽童含含糊糊说话:“你不该这样,你都订婚了···”
“我把婚约退掉了。”叶恒祯讲得平静。
“什么?”林羽童尚不清醒,没听清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