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林抬起头,忘记了头上顶着那块木板,“嘭”的一声响,他惨叫一声抱着头蹲下。
“你没事吧?”
牛阚的声音和封令裕的声音同时响起,地上的张忆寻着声音朝木板看了眼,只走近了几步,没有任何其他表示,封令裕占着地利,直接矮身也跟着钻进来,两个人挤在木板下狭小空间里。
张彦林抱着头蹲在木板下,这一下撞得可不轻,连上面的木板都抖动了好几下。
牛阚紧张的盯着地上的镰刀,刀锋在空中晃了晃,像是挂住了什么,又像是没有。
他忍不住问:“你们……谁在拿着镰刀吗?”
张彦林揉揉头顶,压下痛意,他抬头,下意识回答:“没有啊。”
封令裕也抬头往上看,他比张彦林高些,也没有完全蹲下,挤在这样狭逼的空间里,他既然也忘记了头顶的木板,好在他只是抬头,没有很用力,但木板被那么一震,挂在横木上的镰刀晃得更厉害了。
牛阚脸上露出一点惊恐。
“你们小心那把镰刀!要掉了!”
牛阚喊得及时,张彦林也抬头看见了那一幕,他借着小腿蹬地往外一蹿,封令裕也在往外跑,跑的时候还不忘转身拉张彦林一把。
镰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还跳了几下。
两人站在另一边,心有余悸。
张彦林缓过神,转身催封令裕上去。
“诶,但是……”
封令裕张口没说过张彦林,被他推了上去。
“哎,你上去找点事做,这里有我就行了。”
木板下面那么矮,封令裕蹲着也不合适。
其实最只要的是,他忘了镰刀只有一把了。
张彦林把封令裕推上地面,转身捡起镰刀,继续他的工作。
镰刀跟木头之间相锯的沙沙声响起,地上的三人呆的无聊,张忆蹲在一边拔着花草,牛阚本来就抱着腿不能动,只剩下封令裕无聊的四处转动。
他能做什么呢?
封令裕闲不下来,一会去一趟左边,一会去一趟右边。
走来走去的瞎逛,又转身问张彦林:“你不需要帮忙?”
他分明看见张彦林停下来歇了好几次了,有人轮换,总比他自己干要好吧。
却没想到张彦林还是拒绝。
他低下头,揉揉眼睛,擦走泪水。
一直抬着头,靠近木板,本来脖子和腰就容易酸,时不时还会有木屑飘进眼睛里。
封令裕被拒绝,只好又转身四处乱逛。
张彦林甩甩手,又捶了捶腰背。
真的还挺累的。
好在木板已经朽坏,不像新鲜木头那样坚硬,张彦林很快锯断一边。
镰刀消失在勿忘草花藤中,木板似有松动,露出一条漆黑的细缝,张彦林抓着镰刀弯腰走出木板下。
他咳嗽几声,抓紧呼吸新鲜空气。
张彦林抬起手臂闻了闻,在木板下呆了这么一会,他觉得自己都快被腐朽味腌入味了。
封令裕又一次兜回来,问他:“要我帮忙吗?”
其实大可不必这么礼貌。
张彦林还是笑着摆摆手,他指着木板,说:“就快好了,你下来了待会还得上去,多麻烦。”
封令裕应了几声,又转身走了。
张彦林撇撇嘴。
弯下腰继续回去锯木头。
头顶上的牛阚还催他:“能不能快点?”
能能能,当然能!
张彦林蹲在木板下,双手抓着刀柄用力拉动镰刀。
下次也让他们拿着镰刀来锯木头试试!
张彦林低下头,喘着气。
卡着牛阚的那两块木板已经有倾斜下坠的趋势了。
张彦林听见牛阚在上面问:“好了没啊?”
催催催!催什么催!
张彦林仗着没人看见,小幅度的朝着牛阚的脚扬了扬镰刀。
真是自己找苦吃。
他喘出一口气,咬牙应道:“快好了,你能不能多点耐心!”
张彦林抓着镰刀仰起头,将刀锋对准了最后一条横木。
他一边锯一边想,当初怎么就没想回去找人帮忙呢?
真的是够了!
镰刀几乎都要被他锯冒烟了。
张彦林估量着横木的断裂程度,一步步往外退。
最后一下,在横木断裂处用力一拉镰刀,张彦林迅速退出木板氛围。
牛阚看着那条镰刀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不解问道:“怎么了吗?”
张彦林满头大汗的爬出坑,半趴在地上喘气,他撩起额前汗湿的头发,顺着声音转头看向牛阚那边,牛阚和张忆两人蹲在一起,手里抓着木板,他扭头看着身边的木板。
难怪明明已经把那么多横木锯断了,这些木板却一点塌的意思都没有。
张彦林也懒得爬上去了,只是趴在地上朝他们喊:“松手啊!你们抓着木板干嘛?”
说完他伸手抓住了离他最近的那块木板,往外一拉,木板从张忆手里被拖拽出去。
张彦林看牛阚愣愣的坐在那里,抓着木板高声提醒他:“你挪一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