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柔把一个滚圆红润的苹果啃成只剩下芯子了,泛着黄,她捏着苹果核思索了下,“曦诚,这次进帝都不论如何,一定要把陷害柳家钱庄的人找出来,他们就想定时炸弹一样,弄的我心里不踏实。”
佟曦诚赞同点了点头,他自然是明白柳春柔所担忧事情,上辈子柳老爷子在商会遭人陷害,一下子气病了,旭禾刚接手这些事情不久,业务方面不怎么熟练,又没什么经验,钱庄里自然有人不安分起来,说起来那时候真是内忧外患,要不是有他姐姐柳春柔在幕后出谋划策,说不定他一上台就给人架空赶下来。
从那时候起,柳家钱庄的不顺事情接二连三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好像特意为了坑柳家钱庄出现的,弄得后期钱庄声誉尽毁,跟着走下坡路,彼时柳春柔是个深宅妇人,终使出谋划策,多少有些不方便。
这次她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听说对她们对着干的是金风钱庄,是锦州梁王的小钱庄。
佟曦诚看她神情肃然,心知她心里事情,手掌安抚覆盖在她白皙嫩滑手背上,柳春柔倪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的把手抽回去。
佟曦诚锲而不舍,他眼里有灼热且温情的亮光,他非要抓住她的手不可,于是有握住了,握紧不肯松手。
柳春柔没有看他,只是想把手拉回去,屋子里很寂静,连外头风吹枝叶的唰唰声响都能听得出来,屋里头两个别扭的大人默不作声。
一个紧紧握着,一个极力要挣脱,最后想握的没握紧,想挣脱扯出一手汗水。
佟曦诚有些得意,至少这算是个进步,要是柔儿铁了心想要挣脱开,他肯定是抓不住的。
柳春柔心里在暗暗较劲儿,不是跟佟曦诚较劲儿,是跟自己内心较劲儿,她不停说服内心不要被这个家伙所蒙骗,被渣一次已经够丢人了,要是还来一次她连投胎都不用了。
反正两人是各怀心思,谁也没看出谁来,柳家少爷柳旭禾要和国子监司业的女儿乐婉音成亲的消息很快在杭州城里飞传开了,闲来无事的人们最新欢在茶余饭后讨论哪家姑娘哪家少爷的。
连在丹阳帝都的司业也送信以及嫁妆过来祝贺,看样子是挺支持这桩婚事的。
基本上所有人都高兴,唯有乐婉音愁眉不展,温怜儿惯来的藏心事,表面祝贺,心里头怎么想又是一回事。
乐婉音煞有敌意看着自己未来的小姑子,咽下心中不甘,因为佟想诚已经再三明了跟她说明白了,他只是把她当妹妹,而且就算她来争夺柔儿位置也是不可能,且不说他心里只有柔儿,根本装不下任何人,遑论她,所以不想耽误乐小姐的终生幸福。
乐婉音那天哭得眼睛都肿成核桃了,抽抽泣泣明白自己完全失败了,绿珠为自家小姐插上发簪,愤愤道,“要不是那人挑唆,至于闹得满城皆知。那人是不是跟柳小姐他们有仇啊?”
她说这话时候柳春柔刚好带着杏儿莲步轻移至门口,正要叩门忽然听到绿珠这番话,大有由头,背冲身后的丫鬟比了个噤声的手指,耳朵贴着薄薄门窗去听。
他们口中的那人应该是梁王派来里间他们的,可是堂堂地梁王殿下为什么要做这样无聊的事情?柳春柔吉时已到,杏儿小声提醒。
咯吱一声门开了,绿珠瞪着眼睛不善看着她们主仆几人,“鬼鬼祟祟,在我小姐门口偷听,你们眼中有没有礼法,亏你还是大家小姐出来的。”这话讽刺柳春柔。
杏儿听不下去了要开口辩驳,柳春柔抬手制止了她,示意她别多事,杏儿望着自家一如往常的小姐,有些气愤不过,袖子里双手互相磋磨正想把这个两个不速之客磋磨走。
乐婉音冲梳妆镜瞧见了柳春柔,冷声道,“你是来看我笑话吧,没关系,我不在乎,反正结了离呗。”胸口堵着一口闷气,现在见到柳春柔不由阴阳起来。
她明明喜欢是佟曦诚,现在名声成这样,她不嫁也由不得她。
“明明前儿事情还没人知晓,便是那日事情他们知道,几个下人的嘴巴你还管不住吗?”乐婉音转过身板着脸目光紧紧锁住柳春柔。
柳春柔款款轻移到乐婉音身边,低头看着他,客观从容道,“这你得问你自己人了,我这边人嘴巴严实着呢,听你们刚才的话,那天事情是有人叫你做的?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多大年纪?”
乐婉音莫名其妙瞥了她一眼,嘟着嘴巴道,“干嘛告诉你。”她问这些做什么。
柳春柔不得不语重心长说道,“我觉得那人是在利用你们,利用你来挑拨我和曦诚之情的事情,你要是觉得你能咽下这口气,你大可不必说,但那人还会继续害曦诚,我得弄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