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诀安排了一间宽敞的卧室给道森和可乐,亲自整理狗的床铺。
道森不满意。
“Chen,我只有抱着熊才能睡着,可现在我的熊被火烧没了……”
陈诀开门见山:“有话直说。”
“我能抱着你睡吗?”
谢渝尽职尽责地扮演男友,替他拒绝:“他床上有我了。”
“那……”道森稍加思考,说:“我们仨一起,Chen睡中间。”
陈诀头也不回地撤离现场,道森紧跟上来。
“Chen,你知道的,我爹不疼娘不爱,现在连陪我长大的熊都没有了。”
是夜,陈诀仰面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往左,是赶早八上工两眼一闭就是睡的谢渝,死也推不开砸在他腰上的胳膊。
往右,是抱着他手臂不撒手的道森,脚架在他身上,梦里也不忘踹谢渝两脚。
陈诀痛定思痛,隔天晚上假装在书房加班,打算等道森睡着,偷偷入住其他卧室。
装着装着,他睡着了,不知道哪个天杀地抱他上了床,左右护法给他牢牢按在床上,怎么都逃不脱。
就这么熬了两天,保险公司给道森发来一封邮件,如那天的暗示,他们判定此次失火是人为导致,拒绝赔偿。
道森请来私家侦探,再探再报,得到一致结果。
陈诀看着在自己办公室内郁闷抱头的道森,说:“你不报警是因为以前犯过事吗?”
道森说:“你是外国人,你不懂,警察没有用!”
好像无法反驳。
陈诀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赫伯特门也不敲,大咧咧地坐上他对面的椅子,质问他为什么又否掉他的项目。
陈诀说:“没有商业价值”
赫伯特骂他看不懂商业价值,毫无长远眼光,就是个靠色相上位的垃圾人,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道森听不下去,充分发挥母语优势,一顿输出。
骂得赫伯特耷拉下来的老眼皮子都精神得抬起来了。
吵着吵着,赫伯特生怕他跟不上俩人的英文语速,哪怕自己中文不好,也贴心地切换至中文。
“你和陈诀,不正当关系!”
道森倍感委屈:“九年,我连嘴都没亲过,哪来的不正当关系!”
“你为什么养陈诀的狗!”
“什么?”道森思考了一下,“可乐是我的狗!一直是我在养!”
陈诀一个激灵,脑子里快速过闪过零零碎碎的信息,串联成线,终于明白道森的房子因为什么烧起来了。
他先前在社交平台上发过他和小狗可乐的合照。
想必赫伯特对他怀恨在心,又不知道他家地址,只能指使手下的人对着照片去找狗,才错烧了道森的房子。
听完陈诀的分析,道森愤怒得要去找赫伯特算账,嚷嚷着要他赔自己的房子。
赫伯特先一步意识到自己露馅了,整理道森最近一年频繁出入他办公室的监控,向监事会举报陈诀收受道森贿赂,违规给道森所在的子公司Echo Picture开后门,并通过否定其他人的项目提案,大搞派系斗争和内部腐败,要求监事会严惩陈诀。
陈诀笑了。
凯伦递到他手上的照片还热乎,他正发愁制造什么样的机会用,对方倒送上门来了。
陈诀吩咐秘书给所有股东们发去一封邮件,邀请大家都来参加特别股东会,监督监事会关于内部腐败的调查结果。
会前,赫伯特专门来到他的办公室,嚣张地问他干嘛打肿脸充胖子,搞这么大不怕无法收场?
陈诀说:“那就拭目以待喽。”
赫伯特说他看上陈诀的办公室很久了,希望他从公司滚蛋的时候不要把东西都留下。
“我也希望你在特别股东会上能笑得这么开心。”
一周后,秘书双手推开大会议室沉重的大门,众人听到动静,立刻起立,齐刷刷地行注目礼。
陈诀缓步走进会议室,坐上主位。
等秘书确认线上参加的股东们都能收到信号后,起身主持会议。
“各位尊敬的股东下午好,我谨代表陈总和Edge company热烈欢迎各位股东参加此次特别股东会。出于公司长期发展和保护股东权益的需要,监事会针对近期企业内的违规行为进行了公证全面调查,特此通报调查结果,并做出相应的处罚。参会股东人数及股权占比符合法律规定,会议有效,请公证处公证。会议全程配备同传译员,请大家共同见证。”
说罢,秘书朝监事长点头示意,邀请对方发言。
监事长翻开文件,陈述关于赫伯特举报陈诀的调查,最后宣布结果。
“The Chairman of the Board,Chen Jue,has not engaged in any misconduct. All shareholders are hereby informed.”(董事长陈诀没有任何失职违规行为,特此通告。)
显然,年轻的赫伯特只掌握了公司制度,没有掌握人情世故。
陈诀确实给道森开后门,但他大权在握,正值鼎盛,又能给公司赚钱,足以封上所有的嘴巴。
赫伯特无法接受完全无责的调查结果,大喊“corruption”(腐败),要求换一个监事长重新调查。
陈诀反问股东们对调查结果有没有意见。
股东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能让股东赚钱的人就是好人,他们永远和能赚钱的人站在一起。
赫伯特继续叫嚣,陈诀打断:“你别急,马上到你了。”
赫伯特愣住:“What?(啥?)”
秘书代表替陈诀出面,细数赫伯特和他团队过去几年的一系列失误,最后落脚在佩柯并购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