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靠现学的动作要领,一杆打出个左曲高飞球,准确地落入沙坑障碍区。
这无异于掉进了沼泽地,运气不好,八杆子也打不出来。
陈诀咬牙切齿:“你耍我。”
谢渝这次倒是真觉得自己错了,格外真诚:“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能飞那么远。”
他们对峙的功夫,老总的嘴已经要笑裂了,呲着一口大白牙,原地起跳,大喊“yes”,搂过身边的一位女明星,照着脑门就是一口。
他高昂起下巴,对道森说:“Tell your china doll, don't go back on his word.”(告诉你的瓷娃娃,赌约不能反悔哦。)
道森愤愤不平,咬紧牙齿,优雅地回击:“Let's see how the story ends.”(拭目以待)
之后,老总打出第二杆,小球落在果岭,距离球洞果然只剩一杆的距离。
轮到陈诀这边,小球犹如卡在碗底的硬币,前途未卜。
陈诀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借机对谢渝使了个眼色,指了指远方的草地。
谢渝似乎有所领悟,悄咪咪地上了接驳车,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老总毫无察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陈诀身上,兴奋地看陈诀进入沙坑的坑底,急切地想见证他的出糗时刻。
陈诀站定,象征性地摆了摆杆,找找手感。
老总肆意大笑,催促他快打出这一杆,说不管他如何努力,结局早已注定。
陈诀挥杆,球飞了出去,落在沙坑边缘,欠缺一点动力,重新跌回坑底。
道森仰天捂脸,哀嚎:“OMG!”(我的老天爷!)
老总放声大笑,终于忍不住:“You Chinese always like to pay idemnifies.”
陈诀忽略老总拿赔款侮辱他的话,瞧见谢渝重新回到人群中,藏起干了坏事的笑,心中顿时有底了。
他站在坑底,仰头对老总提出加码的要求。
“如果我胜,你的ip版权以一美元的价格转让给我,如果我输,保底合同再加五亿。”
老总的嘴咧到后耳根,感觉账上已经打来能胡吃海喝三年的钱,大肚腩越发挺翘,答应得十分爽利。
一行人来到老总的小球旁,老总接过球童手里的球杆,站定,提臀,瞄准,自信推杆。
球直直地朝球洞滚去,临到洞前,竟意外拐了个弯,擦着边缘掠过,停在洞外。
老总的脸僵了。
陈诀埋头,努力压下自己的笑意,装出一副悲伤严肃的表情,乘车回到自己的小球旁。
在众人的注视下,陈诀迈步进入坑底,抬眼望向远处的“决赛圈”果岭,挺直脊背,摆好姿态。
几乎不带一丝犹豫,球杆挥出凌厉的风,掀起一道细长的黄沙,在日光下反射出寒光,如侠客一剑封喉的宝剑。
小球高高飞起,越过沙坑,越过水障,穿过大半的草坪,滚落上果岭。
老总变了脸色,猛吸一口冷气,直呼“impossible”。
道森激动得高声尖叫,甚至搂住了旁边的谢渝一起庆祝。
轮到老总的球,老总比上次更加谨慎,酝酿半晌,缓缓打出一杆。
小球朝洞口滚去,又拐了个弯,擦过洞口,二过家门而不入。
道森激动不已,连连感叹“Thank God”。
陈诀暗道,thank什么god,这块草是他吩咐谢渝偷偷扒拉过的。
谢天谢地不如谢渝。
眼神交汇,谢渝的眼睛指了指正确的角度方向,陈诀会意。
他从球童手里接过球杆,来到自己的小球旁,挑好角度,轻轻推球。
咚得一声,球乖乖入洞。
老总绝望地跪倒在地,嘶吼着一声又一声“no”。
道森跑过来张开手要拥抱陈诀。
谢渝一个鲤鱼打挺,挺进他和道森之间,脑门结结实实撞在一起。
陈诀掠过俩人,乐呵呵地走到老总面前。
“Don’t go back on your word.”(不要食言哦。)
老总被攻击地面红耳赤,但又不舍得价值连城的漫画版权,强忍愤怒,换上一副摇尾乞怜的嘴脸,恳请再来一球。
陈诀眼眸一眯,老总咽了下口水。
老总身边的女明星们也一哄而上,喊着区区一个IP,给了就给了,要他不要计较。
韩籍女孩喊得最带劲儿,把他架在火上烤,丝毫不给转圜的台阶。
陈诀伸出手:“Pleasant cooperation!”(合作愉快)
老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即将握住他的手时,被陈诀闪过。
从球场出来,陈诀拦下球童,指了指谢渝,说:“哎,刚刚这个人破坏你们草坪,记得找他结一下账。”
谢渝错愕又愤怒:“陈诀?”
“你们吵架了吗?”道森乐起来,一副随时准备上位的表情。
陈诀收起嘲讽的话语,笑眯眯地说:“没有啊,只是我老婆好像忘了我的卡在他那里。”
谢渝绷紧嘴巴,像是在压抑什么情绪,背过头,不情不愿地交出自己的信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