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 谢怜已经请求国师将慕情收入到门下与其一同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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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转星移,白驹过隙,眨眼间寒冬悄然已至。
慕情的确有练刀的天资,但毕竟并不是自幼习武,在基本功上往往会落后于其他弟子。
他握着那把九尺□□,看着上面雕刻精致的花纹,如同一缕缕丝线,慢慢地环绕在心中。
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第一次拿起那刀时,只觉得沉甸甸的。他想,这把刀,也许会陪他度过往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日子吧。
慕情向来是肯吃苦的,年幼与母亲住在贫民窟时确实也没少吃过苦。
他知道入皇极观修炼对于他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亦是他唯一的出路。
成了太子近侍,他每日自然是要跑到太仓山去找谢怜的,更是要每日于皇极观中修炼,于是每天东方还未露出鱼肚白时,或者说,天还没有亮时,慕情便起了。
借着还未西沉的月,磨炼他那终将陪伴一生的刀——更是磨炼他自己
一身玄衣,掩盖了几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少年的意气风发。古铜色的发带将万千青丝拢到一起,束到脑后,发丝在凛冽寒风中翩翩起舞。
慕情手持□□,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舞动之间如龙蛇盘旋,既有刚猛之势,更有轻盈之态。
玄衣少年啊,从不畏岁月的打磨,依旧显露锋芒,他也不甘平庸,更有自己的棱角,他知道,也许从他进入皇极观与万千弟子一同修炼那一刻起,就注定,他此生真的要与刀相伴了。
十二月的寒气最是逼人,而练刀又不能裹得严严实实,每次推开木屋的门,来到后山空旷的土地上,只觉得寒风像是万千针剑,刺在骨头里。
但,他没有,也不能有放弃的理由。
手上覆盖起一层薄茧,握着那九尺长刀,磨破皮,渗出血,他也不会停息。顶多就是怕母亲心疼,用纱布缠绕遮住那些痕迹。
冬日的风一直都是冰冷的,而坚韧不拔,孤傲偏执的少年,手上已经生了一片冻疮。
又是一个漫天飞雪的日子,慕情早上练完刀,赶去皇极观。殊不知,在他走后,树林里又多出了一抹身影——是个小麦色皮肤的少年。
是风信,风信都看到了。
看到了银装素裹中那一身玄色的少年,看到了他的发丝扬起,如柳絮纷飞般,在空气中凝结一瞬,又悄然垂下,看到了他坚毅却又深邃的眼。
皇极观一日的课业终于到了尾声,慕情到厢房取纱布,碰巧风信在旁边找卷轴,撇见慕情手上缠的纱布上隐隐约约有些许泛红,风信越看越不对劲,问道:“你手怎么了?”
“你不跟着太子殿下,管我作甚”慕情本就不想说话,偏偏这时正好遇到风信。“我操,我关心你还有错了”风信瞬间被点燃了。见慕情不再吱声,已经快喷出嘴的脏话生生是咽下去了,他上前握住慕情手腕,那人纤细的手明显颤了一瞬。少年手腕纤细的很,风信觉得,自己一个手便可以握住他的两个手腕。
不顾面前人的反抗,眼直手快揭开纱布,就看见慕情手心十分红肿,还伴着被磨破伤口的血迹,有些地方还出现了冻疮,颜色从深红到浅紫,风信愣了一瞬,不禁担心它们的进一步恶化。“放开”慕情依旧神色淡淡。
“你手这么严重,就拿个纱布裹着?再不医治这双手就等着废吧”风信满脸不可置信,眉头紧锁了起来。
“无碍,哪有那么夸张”听慕情这轻飘飘的态度,风信已经怒火中烧了,随后甩下一句“我真操了”便转身离开了。
慕情不紧不慢的将新的纱布取出,熟练地缠绕到手心,裹完后,他又将前几日借来的卷轴归还到架子上,这么折腾了一番,已经过去半炷香的时间了,刚准备离开,便听到门外有深深浅浅的跑步声与喘气声,细微而急促。
“框——”大门再次被打开,慕情与来者正好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一瞬间还有点尴尬。来者正是风信,他依旧皱着眉头,眼睛斜视一边,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把一个小罐罐塞到慕情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