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再管他,转而说起谢衔月:“衔月的年纪也不小了,婚事也该尽快提上日程了。”
兰流芳接过话头:“母亲说得是,儿媳已经在物色了,待选中了人选再拿来给母亲过目。”
老夫人应下,转头看向扶楹:“阿楹之前与那李家公子的事没成,这段日子外祖母给你物色了几位才情品行都极好的郎君,待会儿你先别走,留下来看看喜欢哪个,外祖母亲自帮你说项去。”
扶楹没想到她突然提起这个,此前一直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没曾想还真帮她物色了人选。
扶楹有些心虚地偷偷瞅了谢浔一眼。
果不其然看见一张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
但这么多人,她也不好拂了老夫人的面子,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多谢外祖母。”
用过膳后,扶楹被单独留了下来。
老夫人给他看了好几张画像,都是年轻有为品貌俱佳的公子。
老夫人慈爱道:“不着急,你拿回去好好挑挑,看上哪个就跟外祖母说。”
扶楹抱着画像道谢。
从春华堂出来,转过长廊拐角,就见谢浔早早等在哪里。
他目光落在她怀里的画像上。
扶楹有些心虚道:“毕竟是外祖母一片好意,我也不好当着大家的面拂了她老人家面子,只能先应下,之后再找机会拒绝。”
谢浔上前打量了一圈她怀里的画像,倒是没有想象中的生气:“我知道。”
他接过画像替她抱着,送她往离云居走。
扶楹害怕被人瞧见,做贼似得缩在他身后。
谢浔倒是坦然得很,甚至无比期待被人撞破二人的事,不过可惜,夜深了,一路上也没瞧见个人影。
扶楹在谢府住了一晚,当然是被谢浔缠着亲热了半宿才得以睡下。
早晨醒来浑身软绵绵的,但也只能咬牙起身梳洗。
她还有许多事没做呢。
扶楹先去了“雪坞”一趟,之后又去将之前看好的居所买下,然后马不停蹄去了府衙,申请落户之事。
落户之事格外顺利,不过七八日就定下了。
扶楹拿着身份文碟就跟做梦似得,从此她也是在上京有根之人了。
不过落户之事她暂没对外说,总归她时常不回府也已经成了习惯,府上的人也不会觉得异常。
自打买了居所,扶楹和芫荽基本上就住在西城了,每日忙着生意的事,回谢府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谢浔得知她落户之事,也没说什么,反倒特意带她去吃了顿好的给她庆祝。
之后谢浔就成了西城的常客。
在这里没有长辈约束,他更加肆无忌惮,每日拉着扶楹的手不放,随时随地抱她亲她。
只要扶楹得空,就被他拘在身边,不知不觉两人就粘连到了榻上。
有好几次险些越界,谢浔都在关键时刻停下来,扶楹甚至都怀疑他有什么问题,就连她在那时候都想不管不顾了,偏他还能喘着嗓克制住。
时日长了,扶楹都怕他身子出什么问题。
二月春闱,还发生过一件大事。
有学子竟在考场舞弊,被监考官员当场抓住。
听说还是个世家子弟,只是早已没落了。
扶楹收到消息时并不意外,那学子就是李斯羡。
前世她曾在与他成婚后得知,他能考中二甲进士都靠舞弊,还是花光家中积蓄收买了考官。
那会儿扶楹对其不齿,但他们夫妻关系本就淡泊,他们又身处襄城,荣辱一体,她便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但这一次,她想要让他彻底消失在上京,便将这件事告诉了谢浔,由谢浔出手,在开考之前临时更换了公正不阿的考官,李斯羡被抓了个现行。
当今圣上震怒,不仅严惩了李斯羡,将其逐出上京,李斯羡及其子弟未来都不可能再通过科考出仕,还下旨严查科考流程,每一个环节都让人严格把关,谨防任何类似之事出现。
李斯羡被逐出上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扶楹当夜便好吃好喝地狠狠庆祝了一番。
三月中,天气转热,上京城中人早已换上轻薄的春衫。
扶楹顺利将“雪坞”隔壁的茶楼盘下来,将“雪坞”与茶楼打通,重新装点了一番。
店铺重新开业,她店里又多了七八个十多岁的小丫头,都是她从人牙子手上买来的。
不过她不会拿身契搓磨人,每个人她都按月发工钱,工钱凑够赎身就能买走身契自行销毁。
之后便不再是任人买卖奴役的下人,而是正儿八经的百姓,在她铺子里打工赚钱。
都是跟芫荽同龄的姑娘,对扶楹感恩戴德,干起活也毫不含糊。
江映雪说的江家主母会记恨她一事并未发生。
好歹是一大家主母,也不可能真的明面上来针对她。
倒是她的“雪坞”被人闹过一回事,那些人说她的东西用了烂脸,上门来要打砸她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