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多了,食物便少了,可猫咪们也很可怜,它们没有吃的,为了生存,只能去捉鸟来吃。
没有谁对谁错,只是生命的无奈罢了。
可是,纵然如此,宋煦阳还是感到一丝忧伤。
“阿尽……”宋煦阳抬眸,神色忧郁,“这只小鸟,好可怜啊,它明明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最后却还是死了。”
“物竞天择。”
在这一点上,沈尽显得尤其冷淡,更何况,这只陌生的鸟,还砸伤了他最重要的人的手。
“现在,我们去医院。”
“……好。”
医院内。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各个角落,无孔不入,闻起来十分难受。
宋煦阳从小到大身体都很好,几乎从来没有去过医院,这一次竹马陪着他来,他却生出一种不同的体验。
前方的轮椅中,坐着一个发木的虚弱老人,似乎失去了对生命的希冀。
左边有一个女士,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捂着唇哭了出来。
走廊另一边……
第一次,宋煦阳对生命的脆弱感到恐惧,他在检查的时候,忍不住握紧了竹马的手。
“阿尽。”他的力道,仿佛要将竹马的手嵌入自己的肌肤之中,“我们走吧……我,我不想待在这里。”
他对于医院,有一种天生的恐惧。
“不行。”沈尽温柔安抚,“小羊,听话,让医生给你的手拍个片,如果骨折了,会十分难受的。”
“……好,好吧。”宋煦阳拧着眉头,“那阿尽你,要陪着我啊。”
“当然。”沈尽哭笑不得,“我怎么会留下你一个人擅自离开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
“……嗯。”
宋煦阳心中一暖,不知为何,有丝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或许,他怕他再多看竹马一眼,就会像个傻子一样,再也移不开目光了。
而且,不知原因,他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了,竹马离他这么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呢?
记忆中的画面模糊不堪,只有竹马眉宇间的温柔,烙在了宋煦阳的记忆之中,再也不曾消失。
意识回归。
宋煦阳心中又难受起来,他又变得矫情了,明明他不是这种多愁善感的人。
“果真,最讨厌医院了。”
高考之前,宋煦阳对于医院的记忆是模糊的;高考之后,他因为病症,一次次在医生面前出丑,对医院产生了消极抵抗情绪。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可宋煦阳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也就不再白费力气了。
影沉默片刻,他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突兀的冷意:“小羊学长,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在骗你呢?”
他听到了宋煦阳无心说出的“骗子”两个字。
宋煦阳面色一僵,随后又若无其事道:“影,你为什么会觉得,你的话是真实的呢?”他反倒将皮球踢了回去。
“因为,这是我的——誓言。”
影在说“誓言”两个字的时候,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旋转、流荡,冲破了一切阻碍与束缚,有一种,超越了一切的神性。
宋煦阳只是区区一介凡人,他莫名被这两个字唬住了,反驳的话刚到了喉咙中,又被强行压了下去。
“好……好吧。”宋煦阳喉咙微动,声音干巴巴的。
有种诡异的力量,仿佛在修改着他的认知意识,宋煦阳脸色茫然,突然就觉得,影说得是对的。
如果是其他人,他是不应该相信的,可这是影,影的话,肯定是对的。
为什么呢?
因为,影和其他人不同,他的誓言,是有效力的,他说出的所有话,都是值得信任的。
“我……相信你。”宋煦阳迷茫地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