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意初对舅舅虞臣行并不了解,对未来的舅姆更是闻所未闻。只觉得能给皇帝炼长生丹的舅舅应该是一个有城府的心机男孩。
不然也不会在偌大的皇宫稳稳立足,并在众多炼丹师里面脱颖而出,成为皇帝眼前的红人。
阿姆曾说舅舅擅长以拳脚服人,嗯,综合起来就是拳脚好城府深。
金意初迅速给虞商行些回信,他有些担心独自留在京中的阿姆。信中不免唠叨了些,都是叮嘱照顾好自己、遇事别冲动之类的话。
写完信后金意初自己看了一遍,嗯,改写的都写了,明日让人送去京城。
涂深斜倚在书桌旁,手里端着托盘,木托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见金意初放下毛笔,问道,“信写好了?”
金意初“嗯”了声,他扫了眼托盘上各色的瓷瓶,“这是什么?”
“药膏。”涂深单手端着托盘,另一手牵着金意初,两人往床边走。
涂深按着金意初的肩,将人按坐在床上。
“裤子脱了,我替你上药。”
金意初这才想起来自己大腿破皮的事。
他羞赧,“不、不了吧,我自己来就行。”
涂深已经确定金意初对自己的心意,也不再那么步步紧逼。也没坚持要给金意初上药。
只是叮嘱他,“你皮肤娇嫩,多半会起水泡。记得要用火灼烧过后的长针挑破水泡再上药。”
金意初点点头,“我明白。”
涂深见他乖乖的模样,心头一动,没忍住亲了一口白生生的耳垂,这才离开营帐。
金意初捏了捏被涂深亲过的地方,唇角扬了扬。
他解开外衫,脱掉贴身穿的长裤。
大腿内侧被磨得红彤彤的一片,还有豆大的水泡。
金意初取过长针,听话地用烛火烤过之后才开始挨个戳水泡……
涂深送来的药膏太多了,金意初挑了枚顺眼的瓶子,用竹签将清透翠绿的药膏涂在腿上被磨红的部位。清凉的舒适感将火辣辣地感觉掩盖。
金意初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眉宇间舒展了些。
处理好伤口,金意初扯了块纱布虚掩着大腿,扬声让涂深进来。
和涂深吐槽说,“涂深,我才想到应该先沐浴再涂药的。”
“热水还在锅里烧着,”涂深将熬好的汤药递到金意初嘴巴,“先喝药,等水烧好了我再喊你。”
金意初“唔”了声,咕咚咕咚将药喝完,问道,“林大夫开的药要喝多久?”
涂深想到金奉桉还要一个月才能到金沙郡,“一个月吧。”
“还要这么久啊?”金意初不解,“林大夫不是说只是气血上涌么?怎么要喝这么久的汤药?”
涂深装无辜,“我也不知,左右不过清凉去火的中草药,就按林大夫的意思喝足一个月吧。”
金意初“嗯”了声,心里盘算的却是改天去找小林大夫看看。
涂深不知道金意初已经起了疑心,并暗自想法子探索事情的真相。他将药碗放在一旁,俯身将自己的那床被子抱去了美人榻上。
“涂深,你把被子抱走做什么?”金意初有些伤心,他们以前都是睡一起的。
涂深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意初,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可以睡一床被子。”
金意初悄悄红了脸。
*
因着大腿破了皮,金意初今晚洗澡洗得很慢。
涂深的营帐就在他隔壁,等金意初沐浴后躺在床上时,一身水汽的涂深掀开营帐进来。
金意初看着他,涂深来的时候很匆忙,脸上的水汽都没来记得擦,连那双墨色的眸子都好似被水洗过一般,泛着薄薄一层雾气。
涂深脱掉外衣,穿着中衣上床。
金意初如往常一般躺在床内侧,涂深掀开被子,躺在金意初身旁。
两人都是侧着身子睡的,四目相对,涂深轻声问他有没有处理好腿上的伤口。
金意初点点头,模样很是乖巧,“处理好了。”
“我睡觉很老实,不会压到你的伤口。”涂深小声说。
金意初弯着眸子“嗯”了声,“我知道。”
涂深舔了舔唇,紧张地用气音问他,“那我可以抱着你睡么?”
金意初想了想,没拒绝。
既然都表白心意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他朝涂深抬了抬下巴,“抱吧。”
涂深抿唇,紧张地手心都冒汗。
“我、我是第一次抱人,你不舒服就和我说。”
只是抱一下,涂深就紧张成这样……金意初见涂深对自己这般小心珍重,心又酸又涨。他轻声“嗯”了声。
涂深深吸一口气,抖着手将人揽入怀中。
鼻尖是清新的花皂香,是金意初身上的味道。
意初果然和他想的一样,香香软软的……
金意初听到了涂深砰砰砰的心跳声,跳得很快。
“涂深,你这样能睡着么?”
涂深心想有相公入怀,还睡什么破觉。但这话当然不可能如实说出口。
他瞪着一双大眼睛,神色认真,“我不困。”
“我困了……先睡了。”金意初打了个哈欠,咕哝了一句“晚安”便阖眸沉沉睡去。
涂深知道林大夫开的汤药有助眠的效果,他希望金意初能休息好。便没再动弹,细数着金意初的呼吸声,也随之缓缓入睡。
夜半,乌云堆叠如山,密集如蛛网的闪电自天边劈下,闷雷滚滚,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过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金意初被雷声吵醒,他迷迷糊糊撑开眼皮,刺眼的闪电使昏暗的营帐内骤然一亮。
金意初被晃得眼花,涂深轻拍着他的背,温声安抚,“别怕,继续睡。”
金意初发出一道毫无意义地鼻音,闭上眼睛睡去。
雨声彻夜不绝。
起初只是豆大的小雨,雨势愈演愈烈,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已然成了瓢泼大雨。
涂深意识到事情不妙,狠心将金意初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