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十四具分身养熟..."
"清风儿就能重生..."
她低头看自己心口,那里没有心跳,只有道陈年缝痕——正是当年白清风把她的魂,从将死的躯体里缝进纸人时留下的!
"原来我活着的这十五年..."
"只是给你当个...人形暖炉?"
金步摇彻底碎裂,东珠里蜷缩的蚕虫吐尽最后金丝。柳莺儿白发暴长缠住冰棺,发梢插入每道缝隙:"清风...你选..."
"让她活。"道袍尸体突然开口,冰霜覆面的脸上滑落两行血泪。
匕首调转方向,狠狠刺入自己眉心!
"轰——!"
三百口冰棺齐齐炸裂,寒气凝成飓风席卷全镇。钱满仓被冻在茶馆门槛上,老掌柜的最后一句话凝成冰坨:"原来我典当的阳寿...是给道爷当柴烧..."
牛大壮漕帮刺青尽碎,屠夫独臂抱住某口小棺,用体温融化着里头孩童尸骨上的冰霜:"师父...弟子来晚了..."
鲁三锤闷头劈开主棺,木匠胸口"矩"字刺青离体飞出,正正印在老监正尸身额头:"欺师灭祖者...当诛。"
五更鸡鸣时,霜雾散尽。
道袍尸体盘坐在茶馆院中,心口匕首已经融化。柳莺儿跪坐在他对面,掌心捧着那枚带血的翡翠瓜子。
"当年我用三百童男炼长生药..."尸体嗓音渐渐变得清润,"其实是为了..."
瓜子裂开的刹那,整座青云镇的回光返照般亮起——
十五岁的白清风将毒酒换成安神汤;
林惊涛连夜凿沉载满童男的官船;
最骇人的是画面角落...柳莺儿真正的尸体,正被老监正亲手放入冰棺!
"原来我早就..."柳莺儿摸向自己逐渐透明的指尖,"死在及笄那夜?"
白清风的尸身突然前倾,冰凉的唇贴上她眉心:"不..."
"你活着的每一刻..."
"都是我向天借的..."
晨光穿透两人身体时,檐下冰凌齐齐坠落。
最后一滴水珠里,映出张泛黄的婚书:
"冬至合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