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时间十一点三十七分,佐久早已经醒了一个小时,在藤原挂了电话没多久,他就苏醒。
因为神情的露馅,藤原大惊失色的叫来医生,很快佐久早在医生的口中听到了他现在暂时性失去了记忆。
六年?感觉自己还是大学生的佐久早完全记不得那段失去的记忆。
他一个人坐在床上,旁边的藤原碎碎念着这就麻烦了,也很客观的问出排球技巧记不记得,之后可还有比赛等等。
佐久早感觉到什么的低头,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散着光。
他结婚了?
“我和谁结婚了”,佐久早开口问出了疑问。
藤原捂着脸,连和谁结婚都记不得,真是完蛋了。“是三田绯夏,你对这个人有印象吗?完了完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先和她说不要来”。
三田绯夏。
话音刚落,藤原忽然看见了佐久早露出了笑容,哪怕是很淡也能被捕捉到。但这两夫妻的关系不好,几乎是他们球队人尽皆知的。
所以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不行不行,得提醒一下。
“那个圣臣,你和”
房门被打开,是匆匆赶来的三田,她顺下呼吸。藤原的话就此被打断,床边的佐久早看了过来,眼神不期然的亮了亮,好在他面上沉得住。
因为着急三田忽略了佐久早的异样,她先问藤原情况怎么样。
于是藤原将昨晚的事情托出,事故是因为和宫侑的车相撞,雷雨天两边都一时没看清楚导致的意外。
另一个名字一出,三田的眼皮跳了一下,她没有料到真相会这样。
因为两人都是MSBY的球员,就算是巧合的意外,事情也不好传出去,否则容易引起媒体捕风捉影,藤原有控制住情况。好在都是些微小伤,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提到这里他又操心起昨晚解决事情后就跑走的宫侑,也不知道是跑哪里去了,电话电话打不通。
两个都是球队宝贝啊!
藤原把事故说清楚后,又表示佐久早现在没问题,声音停下,开始犹豫要不要和三田说佐久早的情况。
斟酌的开口,“太太,我们圣臣失去了一点记忆”。
“嗯?”三田看向病床上的佐久早。
青年一直看着她,触及视线后轻微的先移开。情况解释完后藤原率先离开,他还需要去找另一个当时也受伤的,经纪人实在不好做。
病房内就这样剩下他们两个,自从商量完离婚的事情,三田和佐久早有一个月没有见面。
不过她们之间本就是聚少离多,佐久早需要满世界的比赛,而她一个不关心丈夫的也就是忙碌自己的工作。
三田的本职是东京某五重奏的中提琴手,副业里画画漫画。
她坐到了病床边的椅子上,和佐久早一起时总是无言多一些,忽然手上覆了只手,三田抬眸看向做出动作的佐久早。
“我没事了”,佐久早误会了三田的神色,然后伸手拍拍她的手。
看着眼前这个佐久早,三田恍惚的想起他们之间不是没有感情好的时候,在刚结婚的两年几乎是三田一生中最开心的时间。以至于知道真相,对她的打击才会如此痛彻心扉。
回忆几分,冷下的三田收回了手。
“既然你没事,那我先回去了”她不适应和佐久早待在一起,每分每秒都容易让三田平静不下。
看着人真要走,佐久早伸手拉住三田的衣角,对视之间他问,“那我呢?”。
为什么是她先回去了?佐久早不明白,“我们一起回家”。
三田看着佐久早要下床,想到家里还有个人,瞬间按住对面。迎着佐久早的眼神,他这副什么都不记得模样,越发显得她才是那个坏人。
“我们不住在一起”,三田说。
“为什么?”
她张口,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于是简单的化为一句他们之间感情不好,所以不要对她有什么期待。甚至三田想直接将签写离婚协议的事情提出,但下一秒在佐久早的眼神里缓缓停住。
“是我做错事情了吗,绯夏”,青年的嗓音温和,还带着真心的抱歉。
三田忽然眼酸,她一瞬间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因为过去真的爱过,以至于三年前、直到现在恨也是真的。
无力与倦怠让她心累,三田抽回自己的手,语气疏离“佐久早君,你有喜欢的人就不要招惹我了,我们尽早离婚吧”。
说完了话,三田转身离开,房门再度关上,徒留佐久早一个人,他看看手中的戒指。
因为没有记忆而无所适从,他听不明白她说的话。
三田回了家,想起家里还有个大麻烦,索性的给宫治打了个电话。青年赶到很快,或许是感冒药的效果,宫侑睡得很熟。
等把自己家惹麻烦的兄弟抗走,宫治又折返,可以说这是他第一次上门。
阳台上三田一个人站着,指间夹着燃起的烟,她依靠在栏杆边,眺望着远方的铁塔。
明明是正午的好天气,一夜雨后的爽朗晴天,但背影间女人身上总有化不开的愁与哀,似乎她的底色便就是昏暗。
宫治想起了和三田在东京的再度重逢,也是个雨夜,她抱着琴盒站在饭团宫的檐下躲雨。
宫治一眼就认出了人,过去三田也是稻荷崎的学生,他们是同级生。再往前算,在小学那段时间他们家都在一条街道上。
氤氲的窗玻璃外宫治定定地看向那个背影,于是想也没想的出门邀请。
三田的性格冷淡,在宫治的印象里她便就是独来独往的,因为长相漂亮从很早的时候宫治就对三田有印象。
于是再度重逢,他不可避免的动了心。
意识到人没走,三田转了头,宫治上前停留在她身边。
只是一个对视,他眼神忽而滑下,在触及三田唇瓣时烫了似的移开,轻咳一声。这慌乱引得身边人一笑,宫治更是站直的没动。
“不接吻吗?你看着很想”,三田掐灭了指尖的烟。
话才刚停下,宫治已经伸手捧住了她的脸,落下了吻。本就在心烦意乱中的三田反倒因为这个吻松心,宫治身上好闻的味道传进,她稍微给了回应。
青年越吻越深,胸腔里的心跳几欲要跳出来,宫治已经很少有这样毛毛躁躁的时候了,像个什么都不懂的青春期男孩一样。
可偏偏在她面前就是这样。
一吻绵长,最后是三田感觉呼吸不上,轻轻推了把宫治,他克制的松开。
还要再说什么,门外不凑巧的响起了门铃。
三田微微疑惑,但也往玄关走,宫治看着三田落在阳台的烟盒,思忖里偷偷放进了他自己的口袋,连着打火机一起。
房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是佐久早圣臣。
他办完了出院手续,然后通过各方打听找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