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芊芊一巴掌,你更是两巴掌!展颜在心里对着傅朝尘骂道。
“殿下,我今日没有带琴。”这个说辞还算可以吧。
“那又何妨?”阮芊芊指使下人从乐师那里拿来一把琴,暗中和琴师对了下眼神,得到琴师的肯定后,她忍不住勾起唇角,“这里就有一把现成的,展二妹妹,请吧。”
这把琴是她一早就准备好的。
展颜忐忑走到琴面前,今日这事怎么一件件都冲着她来啊,难道她是触犯了什么天条吗?早知道阮芊芊先前说要她难堪的事情就是让她当众弹琴,她一定收回之前口嗨说要陪她演戏的话。
不对啊,展颜坐到给她准备的椅子上,想到了什么感到一阵疑惑。
阮芊芊肯定不知道她展颜已经被调了包,在明知道她可以弹好的情况下还让她来表演,这算是哪门子让她难堪,难道?
展颜将手指抚上琴弦,在靠近岳山的位置,七弦摸起来毛毛躁躁的,像是被锋利的东西刻意割过,不正常的细。
「七弦常断,必有灾殃」
原来打的这个主意,阮芊芊本就没有想让她好好弹的意思,而是想让她将琴弦弹断,在这个本该是大吉的日子里触霉头。
“如何?展二妹妹准备好了吗?”阮芊芊笑道。
笑吧,你一会儿就笑不出来了。
“阮姑娘,我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你,竟要如此害我。”展颜委屈道,该演戏时候还是要演的。
“妹妹这是什么意思?”阮芊芊脸上的笑僵住。
“我方才在这琴上看见了好大的一只毒蜈蚣,这琴如何能弹?”展颜捏着嗓子。
“怎么会。”阮芊芊闻言走过来,俯身往琴面上看去,可不能因为一只无关紧要的小虫坏了她的计划。
上当了。
阮芊芊在上头检查琴面,位子上的白瑾瓷见展清梦离开了座位,看着周围没有人在盯着这张长桌,找准了机会,假装路过,将手中玉瓶里的液体倒进了展颜的杯中,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离开。
殊不知,她所做的一切,皆被在一旁假寐的祁浮生收进眼底。
“呵。”有意思,祁浮生等白瑾瓷走远后,打了个哈气,随手拿起展颜桌上的酒盏,坐着向后一转身,极其自然地将展颜的酒盏与白瑾瓷的酒盏交换。
当着他的面陷害人,当他不存在吗?
祁浮生又将视线落回展颜的身上,只见她给阮芊芊让了个位子,指着琴面:“刚刚那虫子就在那里。”
“没有啊展二妹妹。”阮芊芊笑得脸都僵了。
“不可能,你看就在这!”展颜一脸认真,拉起阮芊芊的手腕,将她的手往琴面上探去。
“妹妹不会是不敢弹吧?”
“怎么会呢?”展颜缓缓道,将她的手往岳山那里带,“你看……在这!”
展颜趁她不注意,指尖一用力,阮芊芊的手被带着往上一抬,手指勾到七弦。
“嘣——”
琴弦断裂的刺耳声响令原本还有些吵嚷的正殿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这……”阮芊芊呆住了,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展颜惊讶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道,“七弦断了,‘七弦常断,必有灾殃’,阮姑娘你只是轻轻碰到了这弦,就将这琴弦碰断了,难不成,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展颜看了一眼主位上傅朝尘,他最忌讳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果然,傅朝尘眉头微皱,带着一丝不悦。
“不!不是这样的!”阮芊芊忙道。
展颜:“那是为何,好端端弦为何会断?”
“不,不是……”
“方才琴师弹得都好好的,为何一到这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展颜追问。
没等阮芊芊回答,一边的席面突然传来杯盏被打碎的声响,伴着几声嘶哑的尖叫。
白瑾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毫不知情的她拿起杯盏就一饮而下,为了防止展颜在喝下哑药之后可以有为自己辩驳的机会,阮芊芊花重金买来这哑药,饮下即刻失声,一辈子都将无法恢复。
此刻白瑾瓷只能无助地嘶吼着,却再也吐不出一个像样的音节,她看着阮芊芊寻求着帮助。
阮芊芊的的神态由无措立马转换为逃脱般的狂喜,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是白姑娘让臣女这么做的,白姑娘她心悦于殿下,她看不惯展二姑娘,这才要臣女这么做的!”
白瑾瓷闻言眼神里带着惊恐,毫无礼法可言地就往上冲,想要拉住阮芊芊问个明白,却被下人们死死拖住,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哀叫。
“臣女受到白姑娘的威胁才这般做,这把琴也是白姑娘吩咐的。还有白姑娘现在误喝下的哑药也是她给展二姑娘准备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会自己喝下了。”阮芊芊声泪俱下。
“还请殿下为臣女做主啊!”
啊?不是,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了?展颜一脸疑问。
“啊!啊……呀哇!”白瑾瓷不甘心,她痛恨地喊着。
“好了好了。”傅朝尘揉了揉太阳穴,他被吵得烦了,挥手招来殿外的护卫。
“礼部主客司郎中之女,白瑾瓷,因一己私情利用他人行害人之事,有违礼法,陷害太傅之女展颜,罪加一等,今后就将人带去城北的尼姑庵,好好修身养性去吧。”
礼部的老顽固最多,主客司郎中白家也是依附于太子,傅朝尘本就看不惯,现下刚好递给他一个机会,他不管什么真真假假,就当是给礼部一个警告。
“啊!啊!”白瑾瓷被人拖走。
展颜有点喘不上来气,看着白瑾瓷在自己面前被拖出去的样子,心里闷闷的。阮芊芊真是有手段,这个时候把人推出去,真是利落,一想到要是自己今天着了她的道,难免就成了白瑾瓷这般,顿时一阵后怕。
“本王也没心气听曲了,诸位,今日的宴会就散了吧。”
傅朝尘起身,消失在屏风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