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本就经历过一次发/情,身体极为虚弱,如今又因恐惧而脸色惨白,傅淳再怎么也说不出责骂的话,一股股心疼蔓延至心间。和他猜想得相差无几,当时那种情况下,即使他与一八发生关系,即使他标记了一八,这个可怜的Omega也会觉得是自己的错。
他控制着轮椅,行至一八身旁。一八惭愧地低着头,轮椅出现在余光里,此刻他已想到了无数种可能,但独独没有自己能留下来的设想。
如果被赶走会怎么样,一八不敢深想,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又一次匹配还是直接沦为军女支。
傅淳眉毛一挑,眸子中盛满不满,“我就要放在心上。”
一八茫然道:“啊?”
直到那只肿胀的手被人轻柔地握在手里,充满热意的拇指轻轻抚摸着肿胀之地。温柔又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一八,不需要道歉,这并不是你的错。”
一八茫然抬起头,意识到傅淳并没有生气后,那股握紧心脏的恐惧渐渐消散。
傅淳说不是他的错……
轮椅过矮,傅淳只能抬头看着一八。这种抬头看人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爽,他手臂用力,让臀部坐在床边。
他摸了摸一八的头,问道:“楚荃给你说了什么?”
一八惊得瞪大双眼,他红肿嘴巴微张,不敢置信望着傅淳,随后又理解地垂下眼。他当时离开了那么久,傅淳肯定早有察觉了。
一八不再隐瞒,将楚荃给他布置的任务及威胁的话全告诉了傅淳。傅淳听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反而释然一笑。
他道:“一八,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直接光脑告诉我,不要相信别人,即使是我的母亲。你的去留只有我说了算。”
傅淳其实并不知道楚荃私下里单独找了一八。只是因为一八注射抑制剂后晕厥,这并不是正常反应,便立马叫了急救电话,将一八送至医院。检查结果是一八服用□□物导致提前发情,药物过烈,后又注射抑制剂强力压制,身体无法适应,导致晕厥。
相处这些时日,傅淳早已摸透一八性格,他是断然不会相信一八是那等狐媚之人。他不过略微查了查,便查到了楚荃的身影。即使她极为小心,故意抹除自己的信息,可如今社会信息高度发达,想要不留痕迹,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是绝无可能。
只能说,在他面前,楚荃还是太稚嫩了。
现在,楚荃做出什么动作,他都不奇怪了。他冷哼一声,想要控制他?绝无可能!
“傅先生,你”一八偷偷瞄了傅淳一眼,继续道:“你不生气吗?”
“生气什么?”傅淳挑眉。
傅淳的反问反而让一八闹了个脸红,傅淳见此嘴角微勾,不怀好意道:“是生气你主动亲我,还是生气你瞒着我偷偷见了楚荃的事?”
“啊?”一八愣住,久久回不了神。脑子里回想起昨晚那粘稠炙热的空气,隐隐发疼的嘴角告诉他昨晚两人都做了何等亲密之事。有些话藏在心里时,傅先生还是那个傅先生,两人关系还是如从前那般纯洁美好。而傅淳将昨晚之事搬上台面,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记忆蜂拥而至,将一八苍白脸颊染红。
傅淳凑得更近了些,“以后不要再陌生人给的水。”他坏笑道:“不然下次会发生什么,我可保证不了。”
傅淳不想再掩藏自己对一八的喜欢,他不希望再看到唯唯诺诺的一八。
只是……
傅淳盯着一八略显青涩的脸,眼神又暗淡几分。他比一八年长许多,比一八多吃几年饭,见识过许多风景与人。而一八从小生活在教养所,他的任务便是为Alpha开枝散叶,匹配到家中,只与他一个Alpha相识,所以一八眼中的几分喜欢到底是受环境所限还是受信息素影响,傅淳并不清楚。
刚才的冲动被浇灭,另一个念头又渐渐升起。
*
“我可能考不上。”一八看着手中厚厚的练习册,第一次明确拒绝傅淳的提议。
从医院回来后,傅淳就将他叫到书房,将那令人头疼的练习册递给他。他不过略微翻了两页,这些东西和他以往学习的课程完全不同,书上弯弯曲曲的符号他从未见过,看着这些鬼画符,一八一个头两个大。
“一八,不用担心,我教你。”傅淳早已将考试时间及学校确定好,连书房都增添了一八的专属座位。
一八还是苦着一张脸,傅淳安慰道:“你只是以旁听生身份参加入学考试,考题并不会很难。”
一八在教养所长大,教养所课程更偏向于培养一位优秀的家庭主夫,自然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考入或申请大学。不过每个大学都有旁听名额,与同学一同上下学,成绩却不纳入学校成绩库,只是给人提供学习渠道。虽然只是旁听生,可学费却令人咂舌,是普通学生的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