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咬牙切齿地说,声音轻得只有父亲能听见,“我讨厌那个人带走了母亲。”
阿布拉克萨斯没有回应,只是将女儿抱得更紧。
窗外,盛开的金百合在晨光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哀悼女主人的逝去,又仿佛在见证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马尔福夫人的葬礼在一个飘雪的清晨举行。
马尔福庄园的每一座尖塔都缠上了厚重的黑纱,在寒风中如泣如诉地飘荡。
家养小精灵们将金百合全部移到了温室里。
“女主人不希望她的葬礼上有任何金色”
思思这样解释。
阿布拉克萨斯站在大理石台阶上,面容比冰雪更冷峻。
他怀里抱着裹在黑色丝绸中的露西娅娜,身旁站着全身黑衣的卢修斯。
六岁的男孩紧紧攥着父亲的手杖,指节发白,似乎在借此支撑自己不要倒下。
“记住,卢修斯,”阿布拉克萨斯低声嘱咐,声音比平时沙哑,“马尔福不在人前流泪。”
卢修斯僵硬地点头,在看到母亲的水晶棺从大厅抬出时猛地别过脸去。
棺木上覆盖着马尔福家族纹章的挂毯,马尔福夫人生前最爱的白玫瑰整齐地排列在周围。
每一朵都被施了魔法,花瓣上凝结着不会融落的霜雪。
露西娅娜在襁褓中不安地扭动起来,发出呜咽。
阿布拉克萨斯低头查看,发现女儿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这个才出生七天的小生命,似乎本能地感知到了庄园里弥漫的悲伤。
“嘘...”他用指尖轻抚女儿淡金色的眉毛,那颜色比卢修斯小时候还要浅淡,近乎透明,“别哭,小月亮。”
一位年长的女巫——马尔福夫人生前的挚友走上前来:“阿布拉克萨斯,让我抱着孩子吧。你需要走在最前面。”
阿布拉克萨斯犹豫片刻,将婴儿交给对方。
在交接的瞬间,露西娅娜头上的金百合头饰闪过一丝微光。
女巫惊讶地差点松手。
“它在发热,”她小声说,“就像活的一样。”
阿布拉克萨斯的目光变得复杂:“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
他最后看了一眼女儿,转身走向送葬队伍的最前方。
卢修斯留在女巫身边,踮起脚尖看妹妹。
露西娅娜似乎认出了哥哥,伸出小手抓住了他的一缕金发。
“她真小,”卢修斯小声说,用指背轻触妹妹的脸颊,“像母亲收藏的那个法国瓷娃娃。”
送葬队伍缓缓穿过覆雪的花园,黑压压的人群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杂乱的脚印。
棺木降入墓穴,阿布拉克萨斯从长袍中取出一支金笔。
马尔福夫人生前最常用的那支,轻轻放在棺盖上。
“永别了。”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只有最近的几个人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