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店，竟然雇佣Omega？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吗？”

那男人在店里大发雷霆，纠缠不休，叫嚣着要去举报他们店。

老板大惊失色，确认之后，当天就将苏决解雇了，工资也扣掉一大半，怒气冲冲地将他赶出店：“聘用Omega是违法的！我们会被罚款！请你以后诚实一点！”

苏决吃了个哑巴亏，百口莫辩，无处申冤，只得咽下这口气。

眼看盘缠见底，苏决又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家，他睡过大街，睡过桥洞，走投无路之下，他只得到救济中心寻求帮助。

救济中心基本都是些失业人士和流浪汉，大部分都是Beta，个个都形容憔悴，颓废落拓，每天领着救济口粮，等着工作人员为他们介绍安排工作。

苏决混迹其中，很小心隐藏着自己的身份，跟人说话都不敢完全抬头，晚上睡觉都不敢完全睡死过去。

他在救助中心等了数日，终于轮到了他，工作人员为他和另一个小个子青年，安排了一份去疗养院做护工的工作。

从救助中心出来，苏决还没走远，和他一起被安排去疗养院的那个青年，热情地上前来招呼他。

“哎，你是不是也要去西山疗养院？我们顺路，一起过去吧？”

青年个子不高，瘦瘦小小，其貌不扬，皮肤也偏黑，咧嘴一笑就露出满口黄牙，嘴里嚼着槟榔。

苏决对陌生人充满警惕，礼貌婉拒，“谢了，我知道路，我自己能过去。”

“出门在外，萍水相逢便是缘分，我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青年很是自来熟，拉住苏决问东问西，二人候在电车站，又一起上了电车。

电车里并没多少人，青年嚼着槟榔，一刻不停地和苏决套近乎，“我姓谢，大家都叫我小谢，你姓什么？”

他身上散发的槟榔气味让苏决隐隐不适，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我姓苏。”

青年仔细打量着他，又咧嘴笑着问，“果然，人长得好看，名字也好听！小苏，你是哪里的人？”

苏决没有正面回答，只勉强笑了一笑，转头望着车窗外的风景，“来得远，说了你可能也不知道。”

那青年又东拉西扯地和苏决攀谈了一路，二人来到郊区的山上，到站下车，苏决就想远离这个人，自己去疗养院报到。

走在盘山公路上，那姓谢的青年又追了上来，拉住苏决的胳膊，说，“小苏，你知道，在医院工作，我们都是要入职体检的吧？”

苏决顿觉晴天霹雳，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面前的陌生人，“必须要吗？”

小谢笑笑说，“有些地方不会，但在医院工作是必须的。”

苏决握着手中的简历和介绍信，望着不远处的西山疗养院，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中不由感到有些绝望。

一旦体检，他必然就会失去这份工作。

那姓谢的青年见他为难，便把他拉到道路旁边，还递给了他一瓶水，吐出口中的槟榔，问，“小苏，你是Omega吧？”

苏决心中一凛，警惕地看着对方。

小谢却只是诡秘地笑了笑，扭过头，拉下立领外套，朝他露出自己的后脖颈，上面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那小谢见苏决惊住，又拉上外套拉链，遮住脖子，朝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说，“看到没？我其实也是个Omega，只是和你稍微有点不同。我可以通过体检。”

苏决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原因，面上神情变幻，望了望疗养院方向，踟躇一阵，丧气地转身往车站方向走。

小谢又紧跟上来，在他身后说，“小苏，你应该没想到吧？其实救助中心很多人，都是我这样的。Omega是找不到工作的，即使找到了，也会被辞退。但是只要摘除了腺体，很多Omega就可以伪装成Beta工作，雇主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种事情，苏决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听了心中只觉骇然。

他回头望着小谢，微微皱眉，“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

小谢将一张名片塞到苏决手里，握了握他的手，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出门在外，大家都有困难的时候！我只是好心给你指条明路，你若是有需要，可以联系上面的医生。我介绍过不少朋友去他那里做手术，放心，这家诊所绝对安全可靠！”

小谢说完，不待苏决多问，就匆匆往疗养院方向去了，转身朝他挥了挥手。

苏决捏着他给的名片，皱着眉头看着上面的联系信息，走到路边的垃圾桶前，想要丢掉，手伸出去，却又有些迟疑。

苏决抬手抚摸着自己的后脖颈，腺体很是敏感，一经触碰，就有轻微的战栗感。

他是被标记过的Omega，标记他的男人又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苏决有生之年可能都再也见不到他了。

尽管夏渊之前告诉过他可以清洗标记，但那种特殊技术手段显然不对普通人适用。

苏决无法再生育，有没有Omega腺体，对他都没有什么实质性意义了。

思虑再三，权衡过后，苏决将那张名片留下了，默默揣进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