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月璃故地重游，眼瞧着熟悉的地界越来越近，几人加快脚步。

“这些人鱼前几日找上我，说是人族偷取他们圣物，可有此事？”

海蛇女随口问道，回头一看其他人目光都幽幽转向申月璃，就知道此事不假，无奈笑道：“这么多年抢来抢去，但抢圣物确实有点不地道了。”

秦司不顾形象，控制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说的好，好像你没抢他们一样。”

海蛇女眨眨眼睛，佯装无辜：“我们同为水族，那叫资源共享。”

申月璃一路上看这两人在前面带路，还有来有回拌嘴，感觉之前的剑拔弩张好似幻觉。

不是，这关系看着也不像是死敌吧？

温以鱼轻掩唇角，凑到申月璃身边低声说道：“大家一起在洞界这么多年，一起争夺资源也只是为了更好的修炼和活下去。”

春南子不动声色靠过来杵一下申月璃，也加入悄悄话行列：“这都是小方面，你现在横在中间做平衡之人，最重要的已经不是抢夺资源，而是活着离开这个地方。”

几人在身后说着悄悄话，秦司和海蛇女的争论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哼！三年前，你孤身潜入我族盗走刚摘下的重灵果，我还没找你算账！”

“难道不是你先让人把他们的宝贝抢走扔到我族门口？”

申月璃：“…………”

“我们到了。”

一行人早已越过柔水族界限，抵达人鱼大殿。

申月璃秀眉轻蹙，这片地带比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更显萧条，记忆中游来游去的小鱼都不见踪影。

海蛇女才不管有什么变化，带着一路上和秦司争论的怒气一脚踹开大殿门，高喊道：“木太七！”

殿内一条人鱼怒视门口，挡住身后人鱼的身影，如今族内凋零，根本无暇顾及擅闯者。

申月璃认出这就是那日扬言要抓小偷的人鱼，原来是叫木太七。

“又是你！人族小偷！居然敢送上门来？”

木太七一看到申月璃就怒从心中起，不顾海蛇女等人，凝聚水矛袭去，遍布红血丝的眼里只能容得下申月璃的身影。

海蛇女见木太七这个呆子看不清眼下情况，蛇尾“啪”一声甩断水矛，恨不得抽在木太七身上：“蠢鱼，你找死？”

木太七被打断施法，手臂僵至半空，这几日桩桩件件的糟心事让他神智混沌，并未做过多思考。

“你们都来干什么？吞并我人鱼族吗？”

看清眼下形式，木太七语气悲怆，一手遮盖双眼，“放过我弟弟妹妹，这柔水族任由你们瓜分。”

长勺听不下去，在黎明界上蹿下跳要出来，申月璃不动声色死死按住。

而海蛇女忍无可忍，已经瞬移过去一拳砸到木太七脑袋上，厉声喝斥：“给我闭嘴！”

木太七顺势躲在海蛇女身后，悄悄打开指缝观察，见众人没有攻打的架势，才松了一口气，申月璃就按不住长勺，明晃晃凭空出现在众人眼前。

“惊露玉匙！”

木太七“蹭”一下站直身体，但被海蛇女死死圈住。

申月璃摸摸鼻尖，还真是圣物啊。

刚想解释一番，却见木太七红了眼眶，身体脱力般跪坐在地上，露出身后挡着的几条人鱼。

“哥哥……”

唯一一个女性人鱼躺在铺满软垫长椅之上，紧闭双眼，只能虚弱地发出一丁点声音。

“小十，我没事，你先别说话。”木太七挣扎着移到长椅边，抚摸着妹妹干枯的尾巴。

申月璃见其身旁还有两个人鱼细心照料，都是神情恹恹，对外界没什么反应，始终望着这位人鱼妹妹。

木太七安抚好妹妹，就着膝盖着地，转身朝着惊露玉匙磕了下去：“柔水族全部遣散，人鱼族只留我四人，请圣物大人，撤回庇佑吧。”

这一举动出乎所有人预料，此刻都惊讶地朝着申月璃看来，毕竟这圣物如今已归她所属。

申月璃感受着玉匙的波动，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涩意传递而来，随后，除了木太十，其他人鱼身上皆升起一缕蓝色浅雾，归入玉匙之内。

人鱼褪去一层鲜活，两位男性人鱼直接陷入沉睡，木太七只是脸色苍白，而木太十并没有被抽出庇佑之力。

玉匙震动，申月璃听到了陌生的声音。

“主人，人鱼族只剩这四个后代，主人收留他们吗？”？

庇佑之力回归，惊露玉匙也足够顺利生出完整灵智，不然若是抽出木太十之力，怕是要就此命丧。

申月璃稍加思索，便在木太七逐渐殷切的目光下点头同意，此器有灵，她不想做一个无情的主人。

得到应允，惊露玉匙卷起沉睡的木太八、木太九和虚弱至极的木太十，一同进入黎明界。

此事告一段落，申月璃心里惦记着再去那日遇到惊露玉匙的地方走上一遭，走上前一脸歉意地拍拍木太七，道：“人鱼师兄，那日存放圣物的地方能不能带我们再去看看？”

木太七撇了一眼申月璃，到底也没有太不给面子，在海蛇女蛇尾的威胁下偷偷冷哼一声，就带着众人前往圣地。

“惊露玉匙被你偷走之后，圣地早已不是圣地了。”

木太七走在前头，推开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