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经济舱的位置宽敞且舒适,最关键的是两人的座位相邻相依。
相较于嘈杂的经济舱以及相对孤寂的商务舱和头等舱,超级经济舱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飞机起飞后,岑玖如以往一样,靠在阎妄的肩膀上,沉沉入睡。
阎妄则侧头凝望着她安静的侧脸,窗外的云层缓缓飘过,映着机翼下的光影斑驳。
抵达上京时,已是深夜,月色朦胧,碎星璀璨。
走出机场,扑面而来的是上京独有的气息,与众不同又令人沉醉。
阎妄很自然地接过岑玖的书包,挂在自己的肩头,随后亲昵地牵起她的手。
“累吗?”
“不累,但好困。”岑玖用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小小哈欠。
尽管在飞机上已经休息了三个多小时,但此刻她的每一根神经似乎都在抗议,困意浓浓,难以抵挡。
预订的酒店位于国际机场T3航站楼附近,步行仅需几分钟即可到达。
两人并肩穿过灯火辉煌的航站楼,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路边的灯光从上到下倾洒,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相互交错。
阎妄侧过头,睇着岑玖略带困怠倦的净脸,嘴角不自觉上扬。
进入酒店大堂,黄澄澄的灯光让人感到放松。
前台的工作人员微笑,热情迎接他们,迅速为他们办理好入住手续。
阎妄接过房卡,转头对岑玖说:
“房间在八楼,坐电梯上去。”
岑玖的眼瞳酸胀难耐,眸底泛着浓重的青影。
她顺从地跟着阎妄步入电梯,前往楼上。
那三年,无论是旅行还是日常生活,他们始终形影不离,共处一室,同床共枕,彼此间早已有了难以言喻的默契与依赖。
这一次也不例外,或许是习惯使然,又或是那些犀利言辞已起不到任何打压她的作用。
所以她纵容了阎妄没分寸地亲她。
大抵是亲吻的部位过于敏感,昏昏沉沉的脑海中似有一通电流闪过,瞬间驱散了丝丝困意。
可清醒只是昙花一现,困意很快又卷土重来,像涨潮的海浪漫过意识堤坝。
不清楚阎妄亲吻了她多久,只在迷糊间听到他低声呢喃:“好想你。”
*
清晨,上京天幕出现罕见的火烧荚状云,地平线处的日轮在紫橙焰浪中浮沉,致命的美。
岑玖睫毛颤开时,阎妄已拎着洗漱用品踏破光影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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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两人到达酒店后,因为疲惫不堪,都没有洗漱。
阎妄忍了一路的欲.望终究不受控制,翻涌直上。
直接吻了上去。
起初,女孩微微挣扎了一下,或许是困意浓浓,又或是被吻弄得晕头转向,最终任由阎妄尽情亲吻。
后来自己燃的火,只能自己到卫生间用冷水来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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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岑玖散乱抓了把蓬松的头发,鼻音缠着困倦打招呼。
女孩坐在床沿的背光处,身后落地窗外的朝霞映得半边天空恍若燃烧,整个人好似融进一副浓墨重彩的水画。
阎妄滚了滚喉结,晃了晃手中的购物袋,命令裹着砂砾质感:“过来洗漱。”
趿上拖鞋,漫步到他身旁,岑玖很自然伏在他胸膛靠一会。
她依旧穿着那件低领内搭,先前光线过于明亮,阎妄此刻才看清女孩颈侧深浅不一的的红印。
昨夜一时失控,险些让她的肌肤承受无妄之灾。
拇指摩挲着她的颈侧,喉腔突兀地发痒,到底忍住了,没让自己再度坏下去。
洗漱完毕,二人沿着晨雾漫溢的街巷踱向早餐铺,去吃岑玖最喜欢的茶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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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临上京时,阎妄早已详尽考究过各类风物志。
从隐匿于胡同深处的米其林星钻餐厅,到后海之滨最负盛名的爵士酒吧,皆如数家珍。
岑玖也在娱乐软件上刷到过一篇京味美食帖,见一则外地游客捏鼻灌豆汁的vlog下面,飘过一条扎眼热评:
“豆汁专治不服,建议所有装勇者挑战。”
她偏要逆着网帖的调侃,拽着阎妄的T恤衣角拐进一家著名的尹三豆汁店。
阎妄在仅一岁时返回上京的,算是土生土长的上京人,对其间的每一寸都熟稔于心。
觑见女孩眸中跃动的期许与寻衅,他眉梢漾起笑意:“确定要喝?”
“必须喝,你也要喝。”
彼时岑玖全然不晓阎妄的母亲家族正是地地道道的上京人士,故而自信地点了两碗豆汁。
待两碗豆汁摆上餐桌,岑玖凝神嗅了嗅,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味道,类似发酵豆类与淡淡酸味的混融。
她缓吐出一口浊气,鼓起全部勇气,端起碗小心翼翼尝了一口。
第一口入魂,酸、苦、涩在舌尖弥散,她的面部肌肉微微抽动,却硬是把“呕”字咽回嗓子眼。
阎妄斜倚在椅背上,瞧她以堪比谈判的架势吞咽民间小吃,绷不住轻笑出声。
他早已习惯豆汁的独特味道,却从岑玖青涩的反应里,品出了比豆汁更浓郁的生涩趣味。
他也端起碗来,轻啜一口,而后向岑玖说:“其实豆汁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它是一种需要慢慢品味的食物。”
岑玖倔强地摇摇头,却又忍不住吐吐舌头,赶紧拿起旁边的焦圈咬上一口,试图缓解口中的风味。
从尹三豆汁店出来后,岑玖发誓要把豆汁写入人生黑名单。
但阎妄却告诉她,上京的美食远不止这些,还有很多值得一试的佳肴。
那天他们一路走走停停,从老北京炸酱面到烤鸭,从卤煮火烧到羊蝎子,每一种美食都让岑玖大开眼界,也逐渐让她忘记了豆汁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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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后,阎妄与岑玖再度一同前往天安门广场。
广场上,灼目烈阳投射在每一个人身上,旗杆上的五星红旗在风中翩翩起舞。
岑玖怀着敬意,拉着阎妄留影纪念。
她从背包中取出单反相机,指尖在镜头边缘逡巡了半晌。
单反是阎妄在她十五岁生日定制的NEX-3N,机身一侧镌刻着“给永远热爱记录的初九”,金属铭牌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她调试焦距时,镜头盖“咔嗒”一声弹开的清脆声响,引得阎妄眉峰一挑,嘴角裂出个邪笑。
“姐姐,您能帮我们拍张合影吗?”岑玖的视线凝在一位身着碎花茶歇裙的小姐姐身上,对方正专注于手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