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形之下,祁笠顺其自然地成了一名向导,指引着何酝、蓟劭打头阵。身后的吴警说:“祁教授,你真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祁笠嗯了一声。
“轻车熟路的,一看就是专业人士。”吴警说。
祁笠微微一笑,手中的地图悬向空中,“运气好,捡了它。”
“换了我,手中拿着地图,必会看错方向,走错路线。但是,祁教授熟门熟路,不仅不会带错方向,还能带我们抄近道。”吴警满眼钦佩地望向祁笠。
“啊……这个,其实是经验,走得多了自然就通了。”祁笠说。
“你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吗。”秦警位于几人末尾,蓦然探出脑袋望向祁笠。
“是七大洲八大洋,山山水水走得多了。”祁笠说。
走着走着,前方一个高挑的身影蓦然停了下来,静止不动了,上身微微前倾,一只手臂贴着洞壁,双手紧握着黑枪。
祁笠刚迈出一步,见眼前之人停了下来,即刻收回了脚步,浑身停止了动作,屏着呼吸,竖起耳朵,凝神听着洞内的声音,心下一激灵,“又碰到他们的人了吗,被发现了吗。这次又会是谁。”
祁笠耳听八方,欲要捕捉对方的脚步声,说话声,几秒过后,他只听到自己的心跳怦怦了几十下,并未听到敌方的声音,索性探出长颈,目光越过何酝,发现蓟劭贴着洞壁正轻声轻步地向前移动,顿时,预感更加不妙了。
祁笠紧绷着一根筋,一手轻声移动地图,低垂双眸疾速转动,欲要寻找新的藏身点,而他身后的两名刑警紧贴着洞壁,双手紧握着枪支,耳尖一抖一动地警惕着四周。
正当三人提防对方从何处出现时,洞道内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音色低沉,“挪威,你去了吗。”
顿时,三人懵怔了,祁笠身后的两名刑警齐齐探出一颗头,瞪着大眼睛,一会儿望向何酝,一会儿瞅着祁笠。
须臾,祁笠嗯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去的挪威。”语气平静低沉,何酝驻足在昏暗的洞道内,显得凄凉落寞了些。
祁笠的双手不由得紧缩了一下,翕动着唇瓣,“大学,第一个寒假。”话音未断,一个声音从前方刺入了他的耳郭。
“大学,第一个寒假。”何酝重复了一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去了。”
我去了,短短的三个字,祁笠却愣住了,神色复杂,眼睑一动不动,瞠目望着前面的背影,喉结抽动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何酝的右手松开了持枪,直起上身,一只手臂垂直在地,静谧的洞道内传出几声清脆的咔咔声响,是手指骨节紧缩发出的声音。
一旁的蓟劭偏过身,瞥了一眼何酝,竟是一怔,“挪威,说小也不小,去了也不一定碰见。”
“知道。”何酝盯视着前方,似望穿厚硬的洞壁,丢下两个字,快步向前走去了。
“蓟队,刚才,是不是对方的人出现了?”吴刑警越过祁笠,一手指戳了戳蓟劭的肩膀,“他们去了哪个方向。”
“嗯?”蓟队转过身去,“没发现对方的人。祁教授,走到尽头,再左转吗。”
“哦,是……左转。”祁笠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吴刑警一手摸了摸头,“对方的人,没有出现,何队停下不走了,是怎么回事。白白紧张了。”
“走了。”秦刑警一个胳膊肘顶了顶吴警。
不知绕过了几条洞道,他们终于进入了监控室,室内空无一人,映入眼帘的数台电脑置于中央台控。
屏幕均亮,几人来来回回扫视了不知多少圈,但屏幕上的画面似乎被定格了,一动未动,而最右下角的时间从几人进入监控室以来,再也没有跳动过,画面中也没有出现过半个人影。
何酝一手指着屏幕,“祁教授,那些全是枯藤水?”
祁笠嗯了一声,“何酝,你还记得那三人的对话吗。”
何酝说:“记得,怎么了。”
祁笠说:“他们提到了1号实验区,2号实验区。但是,这里的屏幕监视着五个实验区,也就是说,在这里,只是培育枯藤水的实验区就已经有五个实验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