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也不出声,想谋杀啊?”人在厨房没动,“今天做了两个菜呢,来瞧瞧。”语气轻快的像是讨要糖果的小孩。
乔毅搂着他的腰垫脚吻了下他的额头,“上海的事情顺利吗?”周清予则含糊的嗯了一声,欺身接吻。
暖气开的足,灶上还开着火,两人吻的深,很快就热了起来。乔毅呼吸有点急,额前的长发被别在耳后,整张脸都泛着盈盈光泽,勾的人想一口吞下。
分开时,周清予才发觉,菜刀还握在手里。
“到底是谁想谋杀?”
“我。同归于尽,再也不会分开了。”
说完,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仿若这话是剧毒,一碰就死。
话题转移到了乔毅的伤上,其实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周清予自顾自的把人扳过来,在浅淡的痕迹上亲了亲,笑称这是祛疤灵药。
砂锅里的鸡汤已经开了,散着诱人的肉香,乔毅撒了一点咸盐,轻轻的搅开,然后拿碗,开始盛汤。周清予一眼不眨的看着,他安静的融入不了任何环境,但他的安静又好像跟一切都能融在一起。
上学的时候,周清予每次去接他,一路俩人的话都不多。副驾上乔毅要么是认真的录资料,要么就是看书。若不是打字,翻页都有声音,周清予时不时就恍惚人还在吗?但每次说话,乔毅都能准确的搭腔,时间久了才习惯。
吃完饭,两个人出了门。从善和路拐进通化路,然后绕回太平路。太平路有个小小的坡度,在坡上开了一家大超市,以前是没有的。
周清予拉着人就往里拽,一定要去逛超市。
这是老城区,街坊四邻很熟,生活气息浓,乔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挣脱出桎梏,瞪着眼睛问,“你要买什么,非要去超市?”
“我没什么要买的。”周清予撇了撇嘴,随即一笑,“你要什么就买什么。”
你要什么就买什么。
如果乔毅是三岁小孩那该乐坏了。
乔毅三十了,还是被这句话烫贴的发晕。
周清予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羊绒衫,大衣也是宽松的休闲款,很难得。周身气息闲散,侧颜很锋利,但笑起来很温柔,这样的气质,充满了故事感,让人忍不住想翻开探个究竟。
“把家里的冰箱装满好不好?”
“吃不完会坏。”
“每样都来一点。”
“......”
乔毅是凌晨被医院的电话吵醒的。
赶到医院,便直接进了手术室。
31床崔静是秦怀民的病人,做的是主动脉生物瓣置换手术,术后不到六小时,产生了严重的术后反应,不明原因的出血,人已经出现低意识。
秦怀民的手机一直没人接,病人等不了。出差的廖智紧急安排了乔毅。
一助苑林也是今天秦怀民的一助,比较了解情况。正因为比较了解情况所以整个过程紧张的他眼都不敢多眨一下。
直到手术顺利结束,苑林才算松了一口气。
病人最后的缝合也是乔毅做的,都以为他会说什么,至少说一下秦怀民为什么会出现手术失误,但乔毅除了必要其它只字未提。
“咳”苑林忍不住,不尴不尬的开口,“乔主任,白天手术,第一次切除很成功,但最后秦副主任又补了一刀。”
“我当时拦他,他说这是经验,我不懂。是不是这一刀才......”
乔毅拆掉绑在脑后的口罩,脱掉防护服,呼了一口气。手术服宽大,松垮的挂在他身上,在白炽灯的光束下,裸露在外的肌肤堪称苍白。
他踩着开关开水消毒,轻轻的“嗯”了一声,“让管床护士继续联系秦副主任,家属需要安抚需要解释,病人也需要密切观察。”
“哎。”苑林低下了头,耸着肩膀转了身。
“我不是质疑你的判断。”声音从后方传来,苑林惊讶的回头,“嗯?”看样子,他没想到乔毅会再次开口。
“我没有看到手术影像,所以不妄断。从刚才的情况看,创口以及瓣膜的位置都有问题。”乔毅往前一步,很浅的笑了一下,眼神坚定,“不过,你应该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你也是医生。”
在没有现任主治医师的同意下直接干预接手病人的治疗这是大忌。一切顺利,不好说是谁的医术好,但凡有一点问题,说不好是在谁手里栽的。
“主任,看你做手术跟看梦白小姐感觉是一样。”
彭远跟不了台,进不了手术室,每次都是站在外间,通过玻璃观摩。“我什么时候能跟你一样啊?”
“你去问梦小姐吧。”
“主任,你怎么也学会挖苦......”
“砰!”值班室的门是被踹开的,力道之大,墙上的锦旗被风带起,来回摇摆好几下还没稳住身形。
“乔毅,不知好歹,你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