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珀尔看着黑着脸的哈迪斯暗自偷笑。
“早啊,难得看你过来吃早餐。”
哈迪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要不是某人大晚上的闹腾,自己怎么会犹豫很久,不适应得坐在椅子上休息,生平第一次睡迟了?
他大手一挥,把早餐放到了自己的法力空间中,又对玛丽道:“待会儿把我的床扔了,换张新的。”
玛丽不明所以,但对于王的指令,她们当下属的只用执行就好,珀尔却不乐意了:“那么好看的床也扔?你们做神的真是大手大脚。”
“脏了。”
“哪里脏了,不是、”珀尔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哈迪斯冷笑得看着她,虽然在玛丽面前有所克制,但他就是那个意思!
正因为珀尔躺过自己的床,所以他才觉得脏。
看到女孩吃瘪的样子,哈迪斯郁气渐消,可下一秒就被架起来了。
“说起来,我这个冥后应该有管理寝宫的职责呢,哈迪斯,你说对吗?”
有玛丽在,哈迪斯冷哼了一声,给大家面子:“对。”
“那么怎么打理寝宫这类小事,一向繁忙的冥王肯定会放心,交给他认定的冥后全权做主了,是不是?”
“是,”哈迪斯觉得有鬼,但他确实只把寝宫当睡觉的地方,无暇其他,“寝宫也是你的,想怎么布置不用问我,但是、”
哈迪斯补充:“其他随便你,我的床一定要一尘不染。”
珀尔笑眯眯:“那是当然。”
一样的方法她才懒得做第二次,再说昨晚已经出过气了。
哈迪斯总觉得不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最终什么也没说,消失在了原地。
女人真麻烦,还是巡视冥界简单。
——
珀尔美滋滋得让玛丽换了最朴素的床,哈迪斯这种不爱惜金子的人,就不用给他条件太好了,还有一些生活不便的小细节也通通处理,比如卧室门外有反锁这种反人类的设计,已知这里住的都是神,那么真正能被锁住的是谁,实在是好难猜啊?
珀尔大刀阔斧得去掉,再给自己的房间多加几层纱帘,反正这里的太阳都是假的,那光线就更加不能刺眼了,一切都以她的舒适为主。
只可惜没有绿植作为点缀,看上去再豪华,也没有家的温度啊。
珀尔怅然了一会儿,又敲了敲自己的头,想什么呢?这里本就是个牢笼,没有绿色正好可以提醒她快逃,这鬼地方有什么好留的。
想到了之前的策略,珀尔坚定地出门,这次却不止是去熟悉地形,而是利用身份的便利,最大程度得向哈迪斯那些单纯的下属套话,当然了,玛丽去凡间采买物资的路线也作为备选,她就不信了,自己多管齐下,会找不到离开冥府的办法!
“嘿咻嘿咻、嘭。”
“嘿咻嘿咻、嘭。”
珀尔看了好一会儿,在惊叹灵魂居然有重量后,也终于免疫了死神搬死尸的的惊悚效果,而这时,对方也发现了她:“王后,嘿嘿,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指示吗?”
“谈不上指示,只是对你们的日常,我有一点点好奇,”珀尔笑容温和,“你每天都要这样搬死尸吗,大概一天搬多久呢?”
塔纳托斯下意识挠头:“有时候八个小时,有时候十个小时,全看今天死的人多不多啦。”
这憨头憨脑的样子,让珀尔一下子幻视了码头的搬运工:“都说死亡很可怕,但我看了一会儿,这些死尸也没有那么张牙舞爪。”
至少没有她之前见到的鬼魂吓人,死神背上的死尸恬淡安然,除了白骨森森外,真的就像是一袋货物般,安静听话。
“哈哈哈,那都是我兄弟的功劳啦,”死神得意地抖抖羽毛,“他负责催眠死尸,我负责运送来大厅,让他们排队等待审判,我们就是最默契的双胞胎神。”
“你是说,修普诺斯在为亡魂催眠?”珀尔眼神一亮,“原来睡眠是这样用的,真是一个好办法,这样冥界也不会怨声载道了。”
“嘿嘿嘿,这都是王想出来的,王真是冥界最伟大的神了,他还告诉我,如果有些死尸觉浅,中途醒了,就给他们脖后敲一下,这样他们又会乖乖听话排队了!”
珀尔:……
不愧是你,哈迪斯,这缺德办法,啊呸,这操作实在是干脆利落,不走寻常路。
但明面上,珀尔还是要夸一句厉害,并问:“塔纳托斯,你能和我讲讲你们王的、丰功伟绩吗?你也知道,他这个神早出晚归,我们毕竟相隔了一千年才相逢,中间有太多空白了。”
单纯的死神根本不知道这是在套话,他如数家珍得给珀尔讲了一些哈迪斯的传奇故事,比如他怎么怎么建立冥府,让数以万计的亡魂有了来生的出路,怎么怎么建立审判机制,让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怎么怎么建立奖罚力度,让人类对死亡有了最基本的敬畏,因为作恶多端的人死了以后也是要干苦力活,不能顺利转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