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栋管家】:对了,要是方便的话,你顺便帮我跟她说声抱歉哈,我先前误会她要丢猫了。她来的时候说这猫非要钻进她的包里,我还以为她在撒谎呢。
余千月盯着手机屏幕,反复阅读着上面的某几个字。
什么?
什么东西?
谁非要钻进哪里?
跟季时意认识这么多年,又替季时意照顾十一快大半个月的余千月陷入沉默。
“小悦,电话。”陈弥从员工间里把手机拿给舒悦。
舒悦穿着灰域的店员制服,头发挽在脑后,眼镜依旧挂在鼻梁上。她看起来跟整个酒吧的氛围格格不入,一身文静的书生气。她右手晃着调酒杯,左手接过电话,滑动接听后,夹在肩膀和侧脸之间,手里的伏特加在小酒盅里快速晃动。
“喂?对,是我。当然,你可以现在过来把它接走。稍等,我忙完就把地址发你。”
挂断电话,陈弥把调好的酒端给客人,凑过来好奇地问:“谁啊?”
“猫的主人。”舒悦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喜悦神色,“她马上就来接它。”
陈弥哀叹一声:“不是吧?这么快?”
舒悦说:“对,太好了,这么快。”
陈弥瞪她一眼:“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不知道被这么漂亮的猫猫碰瓷是多么荣幸的事!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在等这一天!但凡你发张照片到小红书上,无数个麻袋就会不请自来!”
舒悦摇摇头,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非常真诚地发问:“猫到底哪里可爱了?哪里漂亮了?”
她明白不了一点。
陈弥说:“哪里都很可爱,哪里都很漂亮啊!”
舒悦:“啊?”
陈弥胳膊肘搭在吧台上,在舒悦的工作区对面坐下,抬起下巴,问她:“那你说说,孟芝妤哪里可爱了,哪里漂亮了,能让你每次都屁颠屁颠找她和好?”
舒悦嗓子眼卡壳了,半天没说出话。
陈弥顿觉不对,卧槽一声,不敢置信地说:“又分了?!”
舒悦迟疑地点了点下巴。
陈弥捂着耳朵:“别告诉我为什么,我不想听。”
舒悦说:“我没打算说的。”
陈弥放下手:“那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有点想听了。”
舒悦真没打算说,她发现自己好像也没力气说。要跟别人谈论孟芝妤,谈论她们今天分手的原因,就好像是要从舒悦的身体的血液里抽出氧气一样,极为费力且难熬。
“只是小事。”舒悦说。
陈弥讲:“猜到了,你俩每次分手,都是因为小事。”
舒悦神色有些低迷,眼镜往下滑,她用指尖推上去,捏着镊子,把红而饱满的樱桃放在利口酒的边缘。
陈弥叹口气,难得正经起来,说:“小悦,我跟你说过吧,有的时候小事看起来虽然是小事,但背后藏着的绝对都不是小事。”
舒悦没那么笨,她记性很好的。
因而孟芝妤每一次和她吵架时说过的话,她都记得。她记得孟芝妤数落过多少次她的木讷,她的无聊,她的没意思,也记得孟芝妤说过多少次后悔当初跟她在一起。
陈弥看着舒悦脑袋上积郁着的乌云,捏捏眉心,说:“要不你还是找她再谈谈?两个人得把事情聊开。你们也都二十来岁了,别一天到晚就分手分手的。手就那么长一截,再分下去,两刀就分没了。”
“我不知道。”舒悦低着头,有些茫然,“她说我一点也不喜欢她,说我这么两年了也没什么进步。我不生她的气,学姐,但我在生我自己的气。”
“我仔细想了想,或许我真的把这个恋爱谈得很差……我做得一点都不好,但我并不想这样的。”
陈弥张了张嘴,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什么都没说,最后只是抬手拍拍舒悦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喜不喜欢她只有你自己知道,但我看得出来,你一点也不喜欢现在的你自己。”
“缓一缓吧,再想一想,找个机会,和孟芝妤好好谈谈。”
舒悦点点头,说:“学姐,谢谢。”
她的朋友不算多,陈弥是一个,在她最缺钱的时候,是陈弥邀请她来自己的beta酒吧灰域打工,薪酬给得很不错,高于平均水平线。
“请问舒小姐在这吗?”酒吧门被推开,余千月走进来,冲着在这里面长得最像alpha的陈弥问,“你是舒小姐?”
陈弥抬手轻拨自己刚做完卷弹护理的红发,指尖往吧台后一指:“找错人了,她才是舒小姐。”
余千月看过去,愣了下,问:“你是alpha?”
舒悦点点头,回:“你是猫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