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灿烈入伍后的第三天，徐暖飞回上海。

李雯在机场接她时，差点没认出来——徐暖戴着墨镜，头发随意扎成马尾，整个人瘦了一圈，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你……”李雯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抱了抱她，“还好吗？”

徐暖笑了笑，声音有些哑：“挺好的，就是有点累。”

她没告诉任何人，自己在飞机上哭了一路。空姐递来的纸巾被她攥在手心，直到下机时才发现已经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上海的家显得格外空旷。徐暖打开空调，冷风呼呼地吹出来，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果然……”她喃喃自语，伸手在出风口后面摸索，指尖触到一个硬质的信封——朴灿烈说的第365封信。

信封是浅蓝色的，上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To 暖暖，第365天」。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拆开。

“等一年后再看。”她自言自语，把信放进抽屉最深处，和护照、存折放在一起——那是她最重要的东西。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是朴灿烈发来的消息：「已安全到达训练所！剪了寸头，超丑TT」

附带的照片里，他穿着军绿色的训练服，头发短得贴着头皮，却还是笑得灿烂，眼睛弯成两道月牙。背景是训练所的灰色围墙，几个同样剃了寸头的新兵在他身后比着剪刀手。

徐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指尖轻轻抚过屏幕。

她回复：「很帅，像动作片男主。」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记得擦防晒，别晒伤了。」

接下来的日子，徐暖开始了双城生活。

她接手了韩国分公司的新项目——《雪落》的配音指导，每个月要在首尔待两周。朴灿烈的父母经常邀请她去家里吃饭，朴妈妈甚至学会了做红烧肉。

“灿烈说这是你最爱吃的。”朴妈妈把炖得软烂的肉夹到她碗里，笑眯眯地看着她，“多吃点，你最近瘦了好多。”

徐暖鼻子一酸，低头扒了一口饭，含糊地应道：“谢谢阿姨。”

饭桌上，朴爸爸偶尔会提起朴灿烈小时候的糗事，比如他五岁时把邻居家的狗染成了粉色，结果被追着跑了三条街。徐暖听着，忍不住笑出声，笑着笑着，眼眶又红了。

工作成了她最好的寄托。《雪落》的配音难度极高，需要细腻的情感把控。徐暖每天泡在录音棚，一句台词反复调整几十遍。

某天深夜，姜成勋导演突然来探班。

“徐指导，”他递给她一杯热咖啡，“你工作太拼了。”

徐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接过咖啡：“想把事情做好。”

姜导演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灿烈入伍前特意拜托我照顾你。”

徐暖愣住，咖啡杯差点打翻。

“那小子，”姜导演笑着摇头，“连我这种老顽固都敢威胁。”

某个周末，徐暖独自去了汉江公园。

那是她和朴灿烈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江风依旧，远处的63大厦在夕阳下泛着金光。她坐在长椅上，翻看手机里存着的照片——朴灿烈搞怪的自拍、两人在游乐园的合影、他睡着时被她偷拍的侧脸……

手机突然震动，是朴妈妈发来的消息：「暖暖，灿烈寄了东西回来，说是给你的，我放在你房间的床头柜上了。」

徐暖立刻起身往回赶。

朴家的客房已经成了她的专属房间。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牛皮纸包裹的小盒子，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给暖暖的惊喜~」

她拆开盒子，里面是一个手工制作的木雕——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脖子上系着红色领结。

盒底还有一张纸条：「军营手工课做的，丑是丑了点，但代表我的心意。想你了。」

徐暖把小熊放在枕边，那一晚，她睡得格外安稳。

朴灿烈的信每周准时送达。

有时是潦草的便签：「今天射击训练拿了第一！教官说我天生是当兵的料（得意）」；

有时是长篇大论：「暖暖，军营的星空比首尔亮多了，下次一定带你来看……」

徐暖把每封信都编号收好，在日历上划掉过去的日子。

入伍第三个月，朴灿烈终于获准视频通话。

屏幕里的他晒黑了不少，笑起来牙齿显得更白。

“暖暖！”他兴奋地凑近镜头，“我们下个月有探亲假，你能来吗？”

徐暖正在整理《雪落》的配音稿，闻言笔尖一顿：“具体哪天？”

“12月18日。”朴灿烈眼睛亮晶晶的，“正好是我们正式交往的日子。”

徐暖翻开行程表——那天是《雪落》的最终审核日。

“我尽量。”她轻声说。

朴灿烈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有工作？”

“嗯，但我会协调好的。”

视频突然卡顿，朴灿烈的画面定格在一个模糊的笑容上。通话被迫结束时，徐暖盯着黑掉的屏幕发了很久的呆。

为了争取探亲假的时间，徐暖开始疯狂加班。

她连续熬了三个通宵，把原本需要两周完成的配音调整压缩到五天。录音师都看不下去了：“徐指导，你这样身体会垮的。”

徐暖摇摇头，灌下一杯黑咖啡：“没关系，再坚持一下。”

12月17日，首尔突降暴雪。

徐暖在录音棚熬到凌晨三点，终于完成最后一句台词的修正。姜导演拍拍她的肩：“明天审核完就结束了，你去见灿烈吧。”

“可是……”

“没有可是。”姜导演难得严肃，“那小子这半年每次写信都问我你有没有按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