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我回来啦——"
陌诚的红衣掠过影壁,腰间玉佩撞在剑鞘上叮当作响。他故意把步子踏得震天响,惊飞檐下一排信鸽——那是陌家与边境联络的灰翎鸽,脚环都浸过安息香。
中堂内,宋月华的茶盏一顿。
"在府里嚷嚷什么?"她指尖叩着案几,鎏金护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你爹当年在雁门关杀敌,都没你这般聒噪。"
陌诚笑嘻嘻蹭过去,忽然被母亲攥住手腕。
“这伤,"宋月华用护甲刮过他颧骨淤青,“是磕在青冈石上了吧?"她眯起眼,“城南只有地主家的台阶用这种石料。"
陌天拍开一坛波斯葡萄酒,紫红浆液倾入夜光杯——这是西域商队上月进献的,酒液里沉着几粒黑罂粟籽。
“诚儿,听说你为个制香的小子打了地主家的人?"陌天突然发问。
酒盏在陌诚唇边一滞。
“那小子可不简单。"陌天转动酒杯,"他娘当年用一味锁魂香,毒杀了先帝派去的钦差。"
烛火爆了个灯花。陌诚看见父亲袖口沾着靛蓝粉末——和林寒调香用的颜料一模一样。
三更梆子响过,陌诚赤足摸进书房。
月光透过窗棂,照亮暗格里的羊皮卷。展开是幅人像:着白衣的女子在香炉前微笑,腕间九瓣梅烙印与林寒背上如出一辙。
卷轴末端题字——
“林氏瑶姬私通西域,以香惑众,依律赐鸩酒。”
落款竟是父亲笔迹。
窗外突然传来蔷薇香——母亲夜行时惯用的遮掩气息。陌诚急将画卷塞回,却带倒案头鎏金香囊,骨碌碌滚到门边一只绣鞋前。
“娘..."陌诚僵在窗边。
宋月华拾起香囊,护甲挑开璎珞:“你爹书房暗格有机关,碰左边第三块砖。"她忽然压低声音,“林家那孩子...背上的伤疤会流血吗?"
陌诚瞳孔骤缩。
“当年瑶姬姐姐被烙刑时,"母亲指尖抚过他的伤处,“我在场。"她解下腰间匕首塞给陌诚,"下次再打架——别磕着脸,还有——如果看见她替我说声对不起”
“娘……你”陌诚见宋月华的表情后陌诚不在说话。
林寒撑开油纸伞时,一滴雨正落在母亲鬓边。那缕白发刺得他眼眶发涩——七日前替母亲试新香时,她在雪中春信里掺了白芨粉。
“伞骨里藏了龙脑香丸。"母亲突然拽住他手腕,“若遇险……捏碎它。"她指甲掐进他掌心,在香师命纹上留下月牙痕。
林寒低头嗅到伞面淡淡的苦杏仁味——是鸩毒浸染过的痕迹。
陌诚的红衣在阴沉学堂里像团烧着的火。他故意撞开程盛挤到林寒案前,衣摆扫落一盒青黛色香粉。
“你调的香?"林寒指尖沾了点粉末捻开,“陵香混麝香……"他突然冷笑,“勾栏院常用的催情方子。"
陌诚耳根爆红:“香料铺老板说这是助眠香!"
“他骗你呢。"林寒从袖中取出个鎏金香囊,“这才是正经安神香。"递出时指尖“无意"擦过陌诚喉结,“用我母亲的冰片配方。"
程盛突然插话:“林兄对香道真是..."
“闭嘴。"陌诚一脚踏上他案几,“没看见我们在调情?"说完才意识到失言,整个人僵成块烙铁。
“他瞎说的,你别信”粉色从脖颈爬上耳尖,最后脸也有些发粉。
“嗯,我知道”程盛自知尴尬,见赵先生找他来去藏书阁,出现了救命稻草似的逃走了。
赵先生领着程盛去藏书阁时,陌诚猛地拽住林寒:“那小子身上有血竭味!"
林寒垂眼看向自己被攥红的手腕:“所以你吃醋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