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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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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站着一位眉眼淡雅、清瘦窈窕的女子。

女子不顾廊下大雨,撑着伞便迎了出来。

“见过大嫂,大嫂恕罪,本该是我这做弟妹的去拜见你的,可大夫前拖后拖这个时辰才来,我着实走不开,大嫂勿怪。”

这便是三少夫人苏净薇,安阳侯的孙女。

姜芾听她说话异常舒服,她虽看着清冷端庄,言语神色却全然不是那副端着的样子,流利亲和,款款大方。

“弟妹不必多礼。”

她浅浅挂笑,仍是那拘谨且规矩的模样。

因阮氏那遭,她还是有些怕,已不大敢先说话。

对方说什么,她便接什么。

苏净薇最先察觉到她衣裳湿重,进了屋便屏退众人,拉着她的手,忧疾道:“大嫂,这倒真是我的罪过。”

姜芾心中一暖,“不妨事的,这是出了祠堂那会雨大淋的。”

苏净薇眉头一皱:“你看我,我就是受了风寒,都吃了半个月的药还不见好。”

语罢,又唤人备了衣裳鞋袜上来。

姜芾委实不想麻烦旁人,忙要相拒:“弟妹不必如此,我身子骨硬,过会儿回去换便可。”

“那怎么成?我怎能让你湿着回去。”苏净薇接过衣裳,又着人在更衣偏阁添了炭火,把人往里推,“大嫂莫嫌弃,我今年也没置办几身时新的衣裳,都是去岁的旧花样,但皆是崭新的,大嫂你且去换了,好教我安心。”

她字句诚恳,姜芾不好再拒,唤了苹儿一同进了偏阁。

苏净薇拿进去的衣裳是一件珍珠白银丝绣梅襦,苹儿摸上手便讶道:“少夫人,这是雪缎,料子贵得很。”

料是姜芾这等不识货之人也看出这衣裳料子比自己身上这身滑腻柔和。得知是这般贵重的料子,就算她本想先换上,待日后洗净再归还此时也生怕弄脏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不该换。

外头响起碗碟碰撞的清脆声,苏净薇催促下人摆了早膳,叫她换好便出来吃。

姜芾不想让人久等,还是换上出来了。

屋内地龙暖热,珠帘摇曳,果然是摆了热膳。

“多谢弟妹,待明日我定洗净归还。”

苏净薇看出她羞涩难安,便也点点头:“那大嫂你这身衣裳也放我这,洗净后我着人给你送去。”

“来,快坐吧。”她怕人拒绝,不给时机,直接拉人坐下,“大嫂今晨忙着上香敬茶,定还未用早膳吧?”

桌上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牛乳粥,还有几碟小菜,姜芾神色乍然,她竟看到了酱腌菜、泡萝卜和腐乳。

这是她家乡那边的小菜,她来到长安后都吃不上了,本以为如凌家这般的高门,桌上应是山珍海味,可居然能看到这些东西!

“你喜欢吃吗?”苏净薇问她。

姜芾点头,像捣小鼓一般果断,“喜欢。”

苏净薇笑道:“我也是在江州长大的,我就猜你吃得惯。”

二人熟稔后也不再那般端着,苏净薇边吃边道:“大嫂,你别与她们一般见识,往后你若是闷得慌便来找我。”

她得知了今晨西府存雅堂的事,当即便觉得她们着实过分。

姜芾拨动羹勺,嘟囔着:“我怕自己会做错,是以方才见你时只得谨言慎行。”

而后又欢颜一笑,拍着胸脯: “如今倒觉得,这一趟没白来,便是风寒也值了!”

苏净薇嗔她几句。

她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有趣之人。

凌家总算嫁进来一个说得上话的女眷了。

她道:“当年我祖父任江州司法参军,是个八品地方官。我与夫君一见倾心,他跟家里闹了半年,公爹和婆母才同意我过门。婚后我日日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她说着说着,眼眶悄然生红,“后来我祖父立了军功,圣上封侯赐宅,那些人就像转了性子,就连婆母也似变了个人,让我执掌中馈,再不曾刁难我。”

“我就像是……一辈子活了几辈子一样……”

姜芾如同嚼了梅子,满口酸涩,越听越沉默。

这种孤身无依的苦日子她岂能不知,她与爹相依为命这么些年,不知受了多少这种冷眼。

人人都能上来踩他们一脚,在那些有权有势之人眼中,他们做什么都是无理的。

望着苏净薇,难怪她觉得她亲切,这份莫名的好感是多少伪装都演不出来的。

如今珠翠环绕的一个人,竟也是受过苦的。

“苦尽甘来啊,后面都是你的福气。”

苏净薇抹了抹眼角,“我从不喜那些势利之人,一见大嫂你便觉得亲切,往后你就常来东府玩。”

姜芾彻底放下心防。

她还是认为真心待人不会错,世间还是好人多。

用过膳,下人送了汤药进来,苏净薇愁眉苦脸,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我每次喝这药便同上刑一般。”

姜芾细细一闻,缓缓道:“药苦是因加了一味黄芩,你喝的这汤药一看便是治风热症,既有金银花、连翘、紫菀、葛根,再添这味黄芩作用不大,还平白增了苦气。”

苏净薇双眸一亮:“大嫂居然会医术!”

姜芾知她信得过,便半真半假道:“庙里人来人往,为了生存,便也学了一门手艺。”

苏净薇惊叹不已,她并不觉得女子会医术有何不成体统,她从前与祖父在江州时还下过田插秧呢。

二人聊到晌午,外头雨休风止。

乌云散开,露出半线日光。

姜芾起身告辞,苏净薇神色隐忍,似是还有话说。犹豫半晌,她还是开了口:“大嫂,今日我本也是有一桩事想拜托你。”

“我若能帮到你,定然在所不辞。”

苏净薇:“我夫君为人憨厚,从来看不清人心,半个月前被人骗去永丰楼喝酒,许是喝了两口马尿就醉糊涂了,与那些子弟妄议立储。那日碰上大理寺的人来永丰楼办案,将这些纨绔一并扣了去,听闻其他人关了一两日也便放了。”

她边说着,边褪下腕上的镯子。

“大哥任大理寺少卿,为人刚正,关了夫君半个月。我也知大哥是为了凌家好,怕祸从口出,可我那夫君是个没用的,看到只老鼠便要吓个半死。我整夜忧得睡不着,这半个月也该让他长一辈子的记性了。可大哥不放人,任凭谁说都无用,不知大嫂可否替我劝劝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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