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不想黎之澜忍受那些流言蜚语了,他那么小,又那么懂事。
“没听到就算了。”俞榆看他那一脸震惊的样子,在心里偷笑。悄咪咪拿起桌上的手机,转身出亭。只是脚还没迈出去,手腕就被人紧紧扣住。
猝不及防的,整个人被往回拉,撞上宽厚的臂膀。她昂头刚要开口,后脑勺就被按了回去,那股雄性荷尔蒙的味道钻进她鼻腔,还能听见有力的心跳声。
心脏规律,听起来供血充足。
正想着,俞榆就感到脸上一凉,抬头就看见他眼角的晶莹,心情有些复杂。
——论,有一个爱哭、爱吃醋、爱揍人、控制欲强、性.欲强且爱演戏的男朋友是一种什么体验。
她还从来没在哪一个人身上见到这么多相反的标签。
“哭什么,又不是说分手。”
话音刚落,嘴就被捂住。黎之澜泛红的眼睛带着点愠色,“我不要再从你嘴里听到那两个字。”
“那要是真的分手了呢?”
“除非我死。”
听到这回答,俞榆也是哭笑不得,但她只当男人在说笑。
好吧,现在又加两个标签——不爱听分手还爱轻视生命。
湖面的粼粼波光渐渐镀上层金,旁边教师公寓也不断走出几个散步的人。
在俞榆的强烈要求下,黎之澜带她去了手受伤的“案发地”,是间画室,窄窄的,像是单人用的。
“画室还能把你手……”
话音戛然而止,俞榆扫到满地的碎片,和来不及撕下来的、被钉起来的画纸。
纸上画着她和黎之澜,他俩吃饭散步。都是上一周她来陪他吃完饭的场景。
画的视角,像是地道里老鼠,偷窥着地面的幸福。
“姑姑别怕。”黎之澜看见女人颤抖的肩膀,伸手抚上,“我会处理干净的。”
“全都是王宇辉画的?”
黎之澜对上她的视线,轻轻点头。
“腌臜!”
俞榆不会骂人,即使面红耳赤,嘴里也只能蹦出那个电视剧里主角骂人的词汇。
眼见着女人要冲出去,黎之澜忙将她拉住,一遍又一遍的安抚她情绪,“放心,我不会让他在学校待太久的,光是这些东西就够他喝一壶的。你要是想出气,等我把人给绑了再出。”
要不是在中国,他早就拿gun把他崩了。
“谁要你绑人了!”
从小接受法制教育的俞榆被这一番言论吓了一大跳,她方才也只是想去厕所找个垃圾袋把这些脏东西都装走。
俞榆说:“我不生气,我等着法律去制裁他。但你可不能去绑人家,不然到时候咱们有理的都变成无理的了。”
“嗯嗯。”黎之澜乖巧的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该怎么才能让王宇辉吃点苦头,且在合法的范围内。
…
…
晚上九点半,两人回了漫庭。
刚一走到门口,俞榆就发现旁边放了一个大而扁的箱子,狐疑问道:“你的快递吗?”
黎之澜摇头,刚想说不是,却想起什么东西,随即点头,“你不是想看我的画吗,展览结束就叫许峰送来了。”
一听到是他的画俞榆就来劲了,忙打开门将它搬进去,又找来剪刀小心翼翼将它打开。
这是一幅1.2*0.8米的画,光将它立起来都费了好大的功夫。
“这是……”
画中的女人美的惊为天人。金发垂到肩胛,像被风摊开的麦草。眼睛是结了冰的湖,蓝得发沉,睫毛在眼下投出半片阴影。
“我的妈妈。”
“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说完,俞榆才后知后觉自己说的是废话,忙别开视线,听到男人的闷笑声也没抬头。
“干什么!”
俞榆被拉着坐到男人腿上,有些羞恼。
“不干什么。”黎之澜将头枕在她脖颈,双手圈住她的腰肢,什么也不说。
感受到男人的落寞,俞榆出声安慰,“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只要我们没忘,那她就还活着。”
她戳了戳男人胸口,柔声道:“活在这里。”
黎之澜抬眸,恰如其分的对上她的眼眸,喉结滚动,“姑姑我好爱你,好爱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