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月心气郁结,那人信上和她说丞相府里有一出好戏,没了她会很无趣,她是因着这一份好奇而来的。
却没有想到是让她看这等事。
她没有说一句话,转头就想离开,迎面见到一群人兴师动众的朝着院子过来,为首的那人是李蓉,“太子妃也在啊!”
“你们这是做什么?”
赵嘉月瞥了一眼她们的神色,这些人面上尽是怒意,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她们是得知了消息,前来捉奸的。
“京中有贵女竟做出如此下作之事,简直是侮了我们贵女的名声。”李蓉的言语凿凿,说话时脸上的愤怒很是明显。
赵嘉月正想离开,却被李蓉一把拽住胳膊,“太子妃,往日我与你是有过节……可我见不得那些背着自家姐妹,意欲攀上高枝的狐媚。”
“什么意思?”
“既然来了,你不想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李蓉目光锐利的落向前方,身旁的陈莺儿唯唯诺诺的低着脑袋,轻声道:“不再等等虞姑娘吗?”
“不等了。她错过就错过吧!”
刚刚她们听闻后院里有人行这等苟且的事,便召集了在场的所有贵女,要让那“贱人”名声扫地。
她们找过虞意欢,没有找见。
昔日里赵芊月压着京中贵女们一头,百姓们见了她都说她貌美端庄,冰清玉洁,京城里的适婚男子也抢着去国公府提亲,还总是拿她与别的贵女相比。
那些男子说起赵芊月,眼里满是下流,口水还湿了嘴角,无人不说赵芊月高洁如雪山上的白莲,不舍得触碰。
可是——
这般的女人竟自甘堕落的要靠下药?
简直是好笑。
她们今日若是不知晓她的行径,也就让她蒙混过关,攀上了太子的床榻。
偏偏她们得知了,那便不能让她轻易得逞,她们都想揭了赵芊月白莲的假面。
赵嘉月属实是不想掺和,她身子不舒服,脑袋昏沉发胀的,要不是有人扶着,她看着就要倒下去。
这些日子,她太累了。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难受。
她目光虚晃的落在眼前,视线是恍惚的,一群人义正言辞的要替上京扫除祸害,他们非要让那“狗男女”名声扫地。
“算了——”赵嘉月想拦着她们,“太子看上了她,是她的福气。你们这般闹,不怕太子治罪你们吗?”
“赵嘉月,你何时这般窝囊?”李蓉不敢置信的看向赵嘉月,从前国子监的小纨绔,她可是见识过她打抱不平的正义,眼下怎么连自家夫君被人算计都能忍?
外头人都说她要被废了。
赵嘉月怎么还能沉得住气?
今日要是开了口子,日后不知晓有多少人要借着下药,攀上高枝。
京城里不能有这等风气,更不能容忍做这事的人是京中贵女。
李蓉虽然是想让赵芊月身败名裂,为自己出一口恶气,她的几桩婚事都碰上了赵芊月,那些男子都说她不如赵芊月。
可是——
比起出气,她也想替赵嘉月打抱不平,她见不惯那些道貌岸然的人。
赵嘉月可比那些两面人好多了。
“我不想将今夜的事声张出去。”赵嘉月沉声说着话,她耐心的看向李蓉那双愤慨的眼眸,“不管太子是不是被下药,这事已经发生,传出去对太子不好。”
堂堂太子,在丞相府里赴宴时,与别的女子在后院偷情厮混,传出去还有几分清正刚直的样子。
百姓们会更不满这位太子。
赵嘉月明白李蓉想捉奸无非是小孩子心性,她定然不知晓她被利用了,这桩偷情的事,许是有人故意透露给她。
李蓉听了赵嘉月的话,觉得有些道理,正想收手,没想到刚刚在她身边还一副怕事的陈莺儿,竟然一脚踹开大门。
也不怕见了脏污?
推开门前,站在外头的人,听到里头缠绵的娇喘,忍不住的红了脸庞。
“你轻一点——”
“舒服吗?没想到京城第一贵女,在榻上还挺放荡的,我早就想得到你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别——奴家要受不了了。”
“……”
两人打情骂俏,明显合拍。
外头的人脸色严肃着,“真是一对狗男女,我看着太子也不像是被下药了。”
“明明郎有情妾有意,都很——”有人啧声出口,嘴里说不出更下流的词。
嘭——
有人踹开了门。
一群人点起灯走进去。
地上一堆脱落的衣裳,榻上的两人面色惊恐,正隔得很远,刚刚的热络缠绵,在眼下如坠冰窟,他们眼里分外猩红。
“怎么是你——”
刚刚还你侬我侬。
现在两人像是仇敌。
闯进房中的一群人正看着他们。
女人将男人一脚踹到地上,扯着被子将自己包裹的紧,她见着身旁的东西,拿起砸向男人,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滚出去——”
男人身上没有东西蔽体,他屈着身子,发狠的瞪着女人,“小荡/妇,明明是你勾引的我。”他刚刚出口,见到身旁人的目光都朝他看过来,他用一方砚台挡着自己的脸,冲跑了出去。
听到房间里的动静,赵嘉月明显觉察出不对劲,刚刚还虚弱的身子像是缓过了劲儿,几步就跑到了房间外头。
李蓉跟在她身后,跑的有点喘,“刚刚不是还身子不适……有这么爱吗?”
奸夫一听不是太子。
魂好像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