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谓一张脸上充斥着疑惑,道:“这位夫人,这乃是我的私事,你有些冒昧了。”
沈禾姝行礼道:“梁神医,我在这小室里实在是待不下去,您要是不让我跟着您,那为我指路如何?”
梁谓皱着眉头道:“这位夫人,你既然来了我这楼中,还请你将这规矩牢记在心里,这小室你是必须待的。”
镜心伸直胳膊,拦在沈禾姝身前,道:“放肆!你可知道我家夫人是何人?敢如此说话。”
沈禾姝将镜心的胳膊拿下去,“无妨,你与镜月先进小室休息,本宫还要些时间。”
镜心张口还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拉着镜月走了。
沈禾姝上前走了三步,正好在梁谓与人相处距离的边界上,且二人身量也差不了多少。
两人的衣料一青一紫,既相冲又相协的气氛向外散发着。
带着热气的风从梁谓身后吹来,将衣服吹起,青色与紫色贴合在一起。
她故意眨了几下眼睛,弯唇道:“梁神医,你……真的不能帮我吗?你这楼中盘根错节,我一人恐会迷路。”
梁谓虽能够一眼看透一个人,可在沈禾姝身上,这项能力就失效了。
沈禾姝也知道梁谓最是见不得自己向她撒娇,上一世让她留下来就是因为她当时哭了。
沈禾姝清楚的知道没有几个人是她一哭就拿不下的,她的这双狐狸眼真是帮了她很多。
梁谓清了清嗓子,还想拒绝。沈禾姝用指甲掐了自己一下,眼泪挂在眼角。
梁谓转过头,道:“罢了,你要去哪里?我给你指路。”
沈禾姝露出一抹得意的笑,道:“我想去拜一拜许炎神医的神像,还望梁神医指指。”
梁谓神色一怔,沉声道:“你为何要去拜会我师父?”
沈禾姝面上依旧笑着,道:“梁神医这话是何意思?拜前神医自然是图一个平安健康,疾病离我。”
她又挑眉,道:“难不成神医想出尔反尔,可您乃是这大雍名誉至高的郎中,这应该会落下骂名。”
梁谓没有办法,只能败下阵来,道:“既然你要拜见我师父,那跟我来吧,正好我也去。”
沈禾姝露出属于胜者的笑,道:“多谢神医,神医可谓是菩萨心肠,仁心济世。”
梁谓听到这话,嘴角也弯起,她对这些夸赞的话最是受用。
许炎的雕像在这竹楼后方的竹林里,两人走在在这小路上,由一开始的前后变为并排。
沈禾姝声音愉悦,道:“梁神医,您为何也要来这拜雕像,您不是应该去准备治病的东西吗?”
梁谓抿着嘴,半晌都不开口。
沈禾姝也不气馁,继续道:“那神医,我听说您可是连当今陛下都能拒绝的,你当真是好胆色。”
见梁谓还不开口,沈禾姝张嘴的动作刚做好。
梁谓不耐烦道:“你可以不要一直讲话吗?真的很吵也很烦人。”
要是搁在之前,沈禾姝绝对是扭头就走的。可她是重活之人,要将上一世的遗憾在这一世重新抒写的。
她情绪不能骄纵,笑着道:“神医,我只是好奇而已,您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伤人。”
梁谓冷漠无情道:“是你有求于我,为何还要让我迁就你。我的性格一直都是这样,你要是受不了你就可以走。”
话末,梁谓已经朝前走。
沈禾姝原本弯着的眼睛如今装着失落,这句话真的像一根矢箭,刺向她的心。
可上一世的梁谓在被自己骂的狗血喷头时,她的心痛何尝不比她此刻少。
沈禾姝重新调整好情绪,提着裙摆,跟上去。
到了竹林深处,许炎的雕像立在中间。
梁谓冷言冷语道:“这便是目的地,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你是个聪明人,希望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沈禾姝道:“真是多谢神医,我自是懂得的。”
梁谓没在管沈禾姝,直直走向雕像。
沈禾姝望着梁谓的背影,咽下心里的苦涩,也走向雕像。
梁谓手上捏着三根燃着的香,拜了三下后插进香炉里。
沈禾姝也取了三根香,点好后站在雕像前开口。
“许炎神医,还望您保佑妾身及妾身的亲人与妾身在意之人,平平安安,健康顺遂,一生无忧。”
梁谓掀起眼皮淡淡看了眼诚心祷告之人,眼神里多了些温柔。
沈禾姝将香插好后,转过头看到梁谓在用柔和的目光看着自己,但却带着些落寞。
她前世在与梁谓一起的半年里,从未见过梁谓的父母,梁谓只向她提过自己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