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老虎真乖。”玲姨慈爱地将小绝塞入智能烘干机,一边跟无聊出来围观的齐卫聊天,“我本来担心它挣扎,所以只打算擦一擦,没想到它这么听话,根本不怕水似的,就干脆给它仔细洗了一遍。”
“嗯,干净一点比较好,妹妹喜欢抱着它。”齐卫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这回订婚后,小姐性格开朗许多,想必对这门婚事没有那么抵触了。”玲姨试探地观察着齐卫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她这段时间经常看见齐卫略带忧郁地坐在原地发呆,作为从小带他长大的人,她自然能看出齐卫对齐馥的愧疚之情。
唉,豪门之间的婚事,看似风光,个中无奈心酸又有谁知道呢?
提到这件事,齐卫原本轻松的表情黯淡下来。
从小父亲便告诫他,将来会嫁给皇甫御,两家人时常走动,两人也勉强称得上青梅竹马,他以为这门婚事铁板钉钉,却没想到皇甫御居然如此抗拒,宁可放弃皇甫家在议会的人脉,进入军部从零开始,也要获得婚约的自主权。
要说他对皇甫御有多爱,那完全是扯淡。
皇甫御小时候就是一副冰山脸,旁人见雌兽不说如何众星捧月般哄着,至少不会给他脸色,多少都会有些怜惜之意。
可偏偏皇甫御像个死人木头,两人仅有的幼时相处记忆,就是和他抢玩具,抢糕点的时候。
皇甫御丝毫不会相让,还经常嫌弃地嘲讽他身体太弱,自己一只手就能打败他。
拜托,他一个雌兽为什么要打败雄兽啊?!
到了年纪大懂事了,皇甫御不再欺负他,但也视他于无物,齐卫碍于父亲的叮嘱,不得不主动找他说话,却都是热脸贴上冷屁股,皇甫御每句话回复不超过三个字。
齐卫本做好准备要一辈子和他相敬如宾,就算做一个表面夫妻,也尽量维持体面。
没想到皇甫御连这点体面都不肯给他,面对退婚,齐卫的心情与其说是委屈酸涩,不如说是又丢脸又暗自松了口气。
皇甫御拒婚无疑是对他的羞辱,但不用天天面对着冰山,无形中也是他的幸运了。
只是在外人面前,他一直装作对皇甫御芳心暗许的模样,连父亲都以为他为此伤透了心,一时间没有再给他张罗新的联姻。
听见玲姨提到这件事,齐卫想到自己暂时脱离苦海,却害得妹妹跳进火坑,就算她不在乎了,可是客观上自己确实欠了她许多,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玲姨看在眼里,有些后悔自己多嘴了,本想开解齐卫,却起到了反作用,她忙转移话题,将烘干机里全身毛都被吹得乱哄哄的小绝抱出来:“好啦,又是一只干净虎了。”
她刚将小绝放到地上,它便整个虎抖了抖毛,将乱糟糟的毛发勉强顺了一下。
随即,像是等不及了,小绝撒腿就跑,目标明确地奔向了齐馥所在浴室门口,老老实实地蹲在门口。
见状,齐卫不由得一笑:“倒是个忠心的小家伙,不枉妹妹这么疼它。”
“父亲……”原本站姿惬意的齐卫看到齐琅的时候,条件反射地低下头,挺直腰板,零星笑意瞬间收敛,一副被罚站的可怜模样。
“嗯。”齐琅点了点头,面容上不显喜怒,语气平淡,“跟我过来一下。”
两人一谈就是一个多小时,从侧厅出来时,齐卫面如死灰,垂于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想要握拳,却最终放弃抵抗似的松了手。
“嗷嗷嗷!”一声声凄厉的嚎叫声将齐卫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循声赶去,却发现是小绝。
它整只虎趴在浴室门口,一边用爪子疯狂挠门,一边昂着头吼叫。
门被它抓得砰砰作响,可见它已然拼尽全力,只是玲姨给它修剪了指甲,所以根本没办法挠破坚固的大门。
见此情形,齐卫惊诧道:“你怎么还蹲在这,我妹妹还在里面洗澡没有出来吗?”
她已经洗了快两个小时了!
见小绝一个劲点头,齐卫不由得慌乱起来,赶忙叫了父亲他们来。
齐琅脸色难看地暴力破门后,吩咐玲姨进去看看情况。
“小姐!”只听玲姨一声惊呼,“小姐您是睡着了么?不对,小姐好像昏迷了!”
当玲姨用力摇晃,齐馥却依然一动不动时,玲姨立刻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她用浴巾帮齐馥擦拭干净后,为她包上浴衣,将齐馥从浴缸里抱了出来。
好在浴室里有智能系统,控制着水面没有超过危险线,同时保持着浴室内的温度和氧气含量,不然齐馥可能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