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马上皱起了眉,青杨每回见她们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想送。
“我送刘杨一盒。”
“哈哈哈哈哈!”
江迟喻被她们逗笑。
“好,都送,我待会去同秋梨说说,明天多备几盒!”
七月初六,巳时,霖山。
江迟喻一早从江宅出发,乘了马车,又走了一段路,才终于上了山。
“还好当初老太爷修了这台阶,不然这路啊,更难走!”
爹爹每年会寄银子回来,林伯也惦记着老主子,故而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上山一趟,这路虽然长满了杂草,但不算荒芜。
“老夫人那时候格外爱抱着小姐,她老人家抄经不许旁人叨扰,但小姐一哭,她便放下手中的笔赶忙去顾着小姐!”
那时她太小了,江迟喻的脑海中已经记不得祖母的模样,也记不得当年的旧事,只能从林伯怀念的话语中勾勒出一个慈祥和蔼又带些严肃的形象来。
“听爹爹说,祖母是陪着祖父各处治水才留下了病根,三十年前南方大水,祖母还跳下河中救了不少人?”
林伯叹息地点点头,老夫人一直是极好的人。
“是啊,老夫人那时还有了身孕,可惜那个孩子没留住。”
林伯这事也是从自家母亲那里听来的。
“老夫人救了不少人,上来后血流不止,还是路过的一位姓蒲的女大夫救回来的。”
江迟喻闻言一惊,难道还能这般巧?
“姓蒲?”
“是嘞,当时老太爷求着她留了好一阵子,直到医好了老夫人,那大夫又云游去了。”
居然这般相似,这位姓蒲的大夫莫不是阿蓝的长辈?
“到了,前头就是了。”
江迟喻注意着脚下往前一看,前头的松树下果然立着一块碑。
“我听爹爹说,祖母在世时最爱听松涛,他和祖父便在墓旁种了这棵松树,竟然也长这么大了!”
光阴似流水,松柏万古青。
“我们每年过来,周围的杂草都被清理一番,一般不会长多高,只这松树下,有枝叶遮阳,倒是草木茂盛。”
都是些杂草罢了,用不上特地带的柴刀,几人上手便开始拔了。
先除草再上香,江迟喻也走到松树旁,弯下腰开始拔草。
芒草,狗尾巴草,鬼针草,一丛丛的,处理起来还真是有些费时间。
把这些长得稍高的草拔了之后,底下竟露出一颗颗头顶褐色枯萎花苞,全株无叶的特殊草木来。
江迟喻好奇想摘起来看看,却被一旁的林伯眼疾手快阻止了。
“哎呦,这草科碰不得,迟喻方才没碰着吧?”
江迟喻摇摇头,有些疑惑。
“这草怎么了,缘何不能碰?”
“这草日落而生日出而枯,唤做天狼草,有毒呢,碰了轻则手痒,重则一病不起,大家可别碰到了!”
江迟喻听罢倒是十分惊喜。
“林伯,你说这是天狼草?”
林伯点点头。
“这天狼草少见,一般在深林中,前些年还没有,近几年不知哪阵风带来了种子,年年铲了年年生,我方才忘记提醒你了!”
阿蓝说此草多长在坟茔上,没想到今日便见到了。
不过她还记得蒲青蓝的话,要在深夜天狼草开花的时候带回去才有效。
特意让林伯把这一片都留了下来,她去祖母墓碑前,跪拜进香。
孙女并非不敬祖母,只这草可救他人性命,祖母是有大爱之人,万望祖母不要责怪。
祭拜完毕,江迟喻起身后才有空欣赏这山中之景。
这块地是祖母生前所选,背靠霖山,面朝松河,事视野十分开阔。
不过霖山左侧还有一座山,看着更加巍峨挺拔,江迟喻记得在舆图中,这山似乎没有名字。
“林伯,那座山唤做什么?”
林伯顺着江迟喻指着的方向一看,神色有些奇怪,明显能感觉出他的欲言又止。
“那座山上埋着不得了的人,听我娘说,那座山原先叫公鸡山,现在大家都不让叫了。”
不得了的人?
江迟喻翻过同林县志,同林并未出过多少知名之人,真有的也都迁走了。
林伯不欲多说,江迟喻按下疑问,想着到时候问问石婆婆也行,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林伯,秋梨,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待到天黑再回去。”
“迟喻?”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