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贺纪那时拖着病体也非要去“给她”买酥饼,想必是传信去了。
黄杨临走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放心,少见地拖沓了片刻,反复叮嘱江迟喻。
“江小姐务必不要独自出门,那些人还没死心,说不定就会在何处蹲着,去大坝上也一定让江暑几人陪着。”
江迟喻被他眼中的担忧一暖。
“我晓得的,你放心吧,好好照顾贺纪,有什么事直接过来。”
黄杨微点头,往墙头一蹦,转瞬又消失了。
他来去自如实在轻松,江迟喻盯着那墙头,想着要不要提醒林伯,再建高几寸吧。
江迟喻回来的动静很快吵醒了本就浅眠的立夏立冬二人,看到她差点喜极而泣。
“呜呜,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立夏就差抱着江迟喻掉眼泪了,就连稳重的立冬也不停地拉着她左右看看。
“我没事,这不是回来了吗?旁人没发现我这几日不在吧?”
二人摇摇头,都被她们糊弄过去了。
“去药房乱晃是谁的法子,聪明的小脑袋瓜!”
方才还有些哽咽的立夏高兴地举手。
“我原还以为是个笨办法,我们三个昨日晃了大半天也没见着人,没想到小姐今日就回来了!”
江迟喻假意刮了刮她的鼻子,尽显亲昵。
“当真是聪慧的立夏姑娘,这几日辛苦你们了!”
立冬看着江迟喻眼下的黑色心疼极了。
“我们辛苦什么呀,有吃有喝的,小姐看着才是憔悴了!”
果然还是自家人好,江迟喻觉得回到自己的地盘太舒服了。
“好想你们!”
三人抱在一起腻乎了好一阵,立冬才想起正事来。
“对了小姐,林伯说是后日就是太夫人的忌辰,问问小姐可要亲自上山祭拜?”
江迟喻赶忙掐指一算,还真是后日,这段时间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实在是忙昏头了,竟连此事都忘了。
“必定是要去的,待会天大亮了我亲自去同林伯说,看看需要准备些什么。”
江迟喻伸了个懒腰,浑身的疲惫袭来。
蒲青蓝看着自由洒脱,没想到连睡姿也那般奔放。
前半夜两人还井水不犯河水,后半夜她双手双脚都往她身上搭,江迟喻轻轻挣脱好几次,而回回都被热醒,根本没睡多久。
“我好困,我先歇一会,如今天还早,你们也再回去睡个觉。”
立夏立冬不需要补眠,看着江迟喻那副睡眠不足的样子,心疼得紧,赶忙把她往床上推。
“外头的床铺哪有自家的好,小姐又认床,指定是睡不好的,赶紧躺下好好睡一觉!”
闻到熟悉的味道,江迟喻一闭眼就进入了梦乡。
立冬立夏轻手轻脚地出去,一个去准备朝食,一个去烧热水,好容易回自家了,舒舒服服最要紧。
城南,小院,午时。
“大人怎么又晕过去了!”
黄杨进去给贺纪送饭,怎么叫都叫不醒,赶忙冲出来寻蒲青蓝。
蒲青蓝放下碗筷进去把了把脉,又出来端起来饭碗。
“正常,他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只有昏迷才能少流失些气血,醒太久也不是好事。”
黄杨还是着急。
“真的?大夫你别骗我,江小姐也不在这,这一下子的!”
蒲青蓝白了他一眼。
“你自己的主子你自己照顾不就好了,天天指望人家未出阁的女子来照顾,人家就没正事干啊!”
黄杨被他说得脸红,但他还是想为自己辩一辩。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小姐做事周全果断,我是怕大人晕过去期间又出什么事。”
蒲青蓝又不是有意为难他,也不愿意看到他这副愁破头的模样。
“让他歇着吧,你也坐下来吃饭,只要那两味药拿到了,这毒就能解。”
说到这里,黄杨更愁了。
“他们怎么还没回来,这两味药这般难寻,早知道就该我去!”
黄杨一边惆怅一边念叨,蒲青蓝一边吃饭一边开解,根本吃不了几口。
外祖母和母亲说得对,安抚病患家属也是一门力气活,像迟喻那般有钱大方话不多的不好找啊。
说话间,刘杨回来了。
“大夫大夫,我找到了!”
他一身狼狈,身上还有股怪味,一靠近就惹得桌前的二人齐整整地后退三步。
刘杨根本没察觉,将手边的盒子一掀,一大块灰灰黑黑的石块并着那股怪味显露出来。
蒲青蓝捂着鼻子蹲下身子凑近细瞧,还上手碰了碰。
“不错,是蝙煞无疑。”
刘杨高兴得直咧嘴,不往他大半夜在林中扛着蛇虫鼠蚁专门往深山老林里钻。
这一味药有了,另一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