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笑着将月燕拉出,及至游廊方开口:“瞧,我为你准备了什么!”
转头却瞥见道沉思的目光,月狐捧起她的脸:“怎地大清早就魂不守舍,我不过离去片刻就思念成疾了?”
月燕轻轻在他腰上捏了一把,并未应声。
“快说,要不然我可不饶你,”月狐的掌心滑至她腰间。
月燕拍下他的手,扯出丝淡笑:“见尊主与大小姐亲厚,遂有几分感慨。”
“此乃好事。”
“恩,我也替他们开心。”
“当真是如此?”
“我骗你作甚?”
月狐一手揽着纤腰,一边哼哼:“阿鸢可最会骗人。”
“那是你心甘情愿。”
“唉,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二人的低语渐渐消失在耳边,长宁对“思念成疾”之类的话记得格外上心,她琢磨着下回与原清逸重逢也要表现得热情似火。
此时,她脑中猛地闪过“干柴烈火”四个字。
峨眉微挑,原清逸猜她定是听到了方才的对话,轻笑道:“所思何事?”
“干柴烈火”在舌尖过了一圈,长宁抬头注视着他,声音清甜如梨汁:“兄长,月狐与月燕情谊甚笃,我们也要像那样。”
她面上笑着,心下却暗腓,月燕方才的神色有些恍惚,莫非方才在屋中自己同他过于亲密,令其觉得不妥?
原清逸随口“嗯”了声,话毕又轻咳道:“我们与他们不同。”
“有何不同?”
为免原清逸看出端倪,长宁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她端起面前的芙蓉玉碗,汤底乳白,其上飘缀几点红,她挑起一根仙云吉祥面,咬开后其间包有鱼肉,爽滑弹口。
原清逸的话在舌尖兜兜转转,终将其烂回肚中:“日后我再与你细说。”
满口盈着鲜甜的汤汁,长宁含糊地应了声“好”,她本打算吃完一根也让原清逸尝尝,这根面却似乎没个头。
原清逸注视着鼓包的面颊,弯唇一笑:“此乃寿面,仅有一根,不可咬断。”
长宁只得一鼓作气,待食尽后道:“待兄长生辰,我也要看着你吃。”
“嗯,”原清逸将散落在她胸前的青丝拨至身后:““我会赶回谷中。”
芙蓉玉碗里的汤汁滑入长宁心口,令周身暖暖乎乎,她又夹起一颗玉丸品尝。
原清逸的生辰乃兰月初三,为时尚早,长宁心想,纵他不在苍龙谷,自己亦可前去找他。
前往隐秀山需得个把钟头,原清逸膳后皆会调息,上马车后嘱咐了几句就开始凝神打坐。
长宁也未缠他,自顾在案前专心致志地翻阅典籍。
“哒哒哒”的马蹄声响彻在官道上,踏过湖光山色,穿梭在林间,惊起一群山鸟。
长宁被一声啼鸣拽回神思,她直起身捏了捏酸胀的肩颈,目光随着玉带往原清逸的腰间爬。
她仔细地闻了闻,却连一丝药香也没有。
长宁不晓得他这是在练什么功夫,竟会气息全无,倒散发着一股冰寒。
她心下好奇,便朝原清逸挨去,她本就跌坐在云毯上,及近后目光正及他的腰腹。
长宁不假思索地凑上前嗅闻,无一丝麝香味,她又朝前倾身,下巴几乎要碰着他的髀骨。
值时,马车忽地一颠,她重心不稳地向前扑去,好巧不巧地倒在他的□□。
经此一撞,原清逸缓缓睁开黑眸,缓歇片刻才隐去目中的深幽,他垂头盯着身前趴着的脑袋,将人扶起:“可有撞疼?”
他归息时五感紧闭,周身硬如玄铁,自然感受不到她撞来的情形。
长宁一手抓着山矾的衣摆,一手捂着鼻子,嗡声道:“兄长下面莫非藏有武器,怎如此冷硬。”
她上回虽仅触摸须臾,手感却极柔软,适才撞下却是冷冰冰一团,差点让她臼齿打颤。
原清逸也没多想,飞快拿下玉手,只见挺鼻淡扫一线粉痕,他伸手就往下覆去。
如冰似铁的手一贴来,长宁就身子发僵,星眸微嗔:“哥哥,你的手好凉。”
原清逸眼皮一跳,反应过来后松穴回息,五感还归,甜香扑扑地往肺腑里钻。
他凝了温力,再度覆盖在她鼻上:“可觉舒适?”
一梦清宁夹带药香顺着呼吸往心口滑落,让长宁甚觉安心,她提眉道:“兄长练的功夫当真奇特,连我仔细嗅闻亦未探得你的气息。”
“嗯,江湖之大,高手众多,是以需得敛息藏气。”
“如此看来,高手也挺难当,”长宁拿鼻尖在他掌心蹭了蹭,又咕哝道:“不妙,不妙。”
睫翼的触碰令原清逸格外享受,连出口都带了几分慵懒:“如何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