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后的头痛如同一个锤子闷闷地敲着祝好的大脑,记忆的一角在阵痛中逐渐掀开。
昨晚,祝好带着小组人员宴请一个甲方,甲方老板和她同为北市人,姓夏,名佑。
夏老板很豪爽,爱好酒,他开了一家高粱酒厂,生意红火,正想拓宽南方的销路,于是找到Sc公司。
Sc公司是业内排得上名的广告策划公司,今年是祝好在Sc公司工作的第五年,正是一个不上不下的阶段。
五年内,她连升三级做到策划组B组组长,已是超越了不少同龄人。但她的工龄摆在那,要想再升职,只得拿出能堵住悠悠众口的超高业绩。
为了谈下单子,同时了解酒的品质,祝好投其所好,陪着夏老板喝了不少酒,甲方喝得痛快,亦被祝好的方案吸引,决定合作。
祝好的酒量在这几年的应酬里慢慢练出来了,但她没想到的是,高粱酒刚下肚的时候感觉还好。
等送走夏老板,回到家楼下的时候,醉意开始上涌,头晕乎乎的。
不过她记得她是回自己家了啊。
印象中,昨天晚上的锁格外难开,密码按了后总是显示错误,钥匙插进去之后却转不动,气得她使劲转啊转,只听嘎嘣一声,她的钥匙断了。
门开了。
从屋中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穿着一身家居服,似乎是刚睡着,被门口的声音吵醒了。
祝好拍门的手还没来得落下,她来不及卸力,整个人顺着门开的方向倒下去。
‘咚’一声闷哼。
祝好感觉到自己好像摔在沙发上,这个沙发还有点硬。
剧烈的动荡让祝好短暂的清醒片刻。
她在哪?
一道机械男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还要趴多久?”
难道‘沙发’会说话?
祝好瞪大了眼睛看向声源。
不是沙发,是一个手机。
顺着拿着手机的手臂,祝好看清了男人。
男人嘴唇不点而红,微微张着,在唇珠之上,他的鼻梁高挺,蓝眸深邃。
在手机的灯光映衬下,像极了海底魅惑人心的美人鱼。
随着两人的倒下,他头上的卷毛在她眼前晃啊晃。
男人的脸也在跟着晃,晃得祝好头晕。
祝好面露不虞,左手扶着男人的脸,右手按下那撮不安分的头发。
“即使你长得好看,也不可以来回晃。”
手感意外地很好,和摸公司楼下的流浪小狗一样,她又轻轻rua了两下才依依不舍地收回手。
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颈间,祝好的视线下移,对上了他的眼。
她浑然不觉自己的现状。
娇小的身躯趴在男人的胸膛上,紧实的肌肉之下是炙热的心跳。
祝好感觉自己的心跳也跟着越来越快,仿佛有一条跃动的鱼即将冲破心海。
真是勾人心魄的海妖精。
鼻尖充斥着沁人心脾的自然清香,醉意上头,祝好有些飘飘然,竟放任着自己沉醉在这片广阔无垠的海洋中,无法自拔。
祝好忍不住凑近他的颈间轻嗅,不禁喟叹,“好香啊!”完全忘记这个沙发是个男人。
他瞪大眼睛,蓝眸中交织着惊异与羞涩。
男人耳尖染上绯红,慌忙握住祝好的双臂将她从自己身上‘移开’。
这一番折腾,祝好的思绪有些回笼。
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慢慢地,海妖精逐渐与印象中的某个人重合。
游啊,鱼啊,渝啊,周渝!
他活像个被人轻薄的小姑娘,那双可以说话的眼睛,此时此刻,像是在问她。
你是谁?在干什么?
祝好被他的美貌晃了神,呆呆地看了他好久,神态萎靡,“你长得好像一个不小心被我连累到的人。”
话毕,她突然回过神,她家里怎么有男人?还在问她做什么。
一瞬间,她有了对抗美貌的底气,质问他为什么在她家,甚至,还把他推到了门外。
砰一声,随着大门在脑海中关上。
祝好的大脑也随之宕机。
她连忙走下床,四处查看着,希冀昨晚只是一场梦。
当她看到桌上断掉的钥匙之后,祝好心一沉,糟了,她惹了好大的一个麻烦。
祝好前一阵子忙项目,没关注过邻居是什么时候搬来的。
现在看来,她喝醉后不仅走错楼层了,将三楼当成四楼,还把主人赶了出去。
三楼住着房东楼太太的外甥---周渝。
一提起名字就能让她心颤颤的男人。
深深唾弃自己一口后,
祝好迅速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最起码不像个酒疯子,将床上属于她的痕迹收拾干净。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睡的痕迹,她应该没有把周渝怎么样。
之后,祝好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准备接受周渝的‘审判’。
已经是第二次给他带来麻烦了,祝好向来是个有错必担,不会逃避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