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宽厚燥热的手掌轻轻握住她的脚踝,慢条斯理地为她脱下脚上的鞋子。
看着他乌黑的头顶,盛知懿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现在她和裴绗是什么关系,朋友、恋人还是夫妻?
应该算不上朋友吧,哪有人对朋友摸来摸去的,而且还……亲了。
那天的记忆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重演一遍,热意爬上脸颊。
盛知懿努力不去想那画面,细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包括刚才他的动作,有什么脱离了她的掌握变得不受控制了,脚下用力想要挣脱男人的手。
她还没想过会和一个男人亲密地相处,她有些懊恼,就不该喝酒得,也不该动手动脚。
男人力道很轻,十分容易地挣脱出来。
他有些不解,抬头询问道:“怎么了?”
“我自己来吧!”
盛知懿推开他再度伸过来的手,自己换好了鞋。没有发现裴绗低垂的眸中满满的失落。
一旁的sales呼吸放缓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交缠的十指完美诠释她纠结的内心,这种奇怪的氛围之下她要不要说些什么。
直到盛知懿对着镜子欣赏鞋子,她才敢开口,“女士,这款十分适合你诶,这个颜色很衬您的。”
“同个系列还有其他款式,我再拿几双给你试试吧!”
见她点头,sales赶忙去拿其他款。
“懿懿,是我刚才弄疼你了吗?抱歉。”裴绗还维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是。”盛知懿不敢去看他这时候是什么表情,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脚上,轻声回答道:“最近事情有点多,我要想想。”
“……好。”
结账时裴绗递出去一张副卡,至于主卡两人婚后都给盛知懿了。
“我自己来吧。”盛知懿语气谈谈,点开自己的付款码。
sales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漂移,脸色的笑容有些僵硬,就在刚刚,她才得知这位女士的身份,思索再三她还是扫了付款码。
两人往地下车库走,裴绗率先开口,“为什么?为什么要避开我?为什么要这么疏离?”
盛知懿还没理清思路就被他的三连问打断,纠结了一会脱口而出,“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裴绗瞬间就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是他疏忽了没有好好处理两人关系的转变。
“对不起,其实我有准备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让你感到不舒服了,是我的错。”
他突如其来的道歉实属盛知懿的意料之外,顿时也不知道回什么了,点点头算作自己的回应。
回到家一开门,盛知懿一闻到淡淡的花香就知道他说的“准备”是什么了。
客厅正中间摆着一捧巨大无比的弗洛伊德,浓烈的花瓣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柔和的光芒。
鲜花有着能让人心情变好的特别魔力,就算盛知懿第无数次收到花,不论哪一次都会忍不住感到惊喜。
“哇!”盛知懿一路小跑到花旁边。
看到她开心的样子,裴绗才算松了一口气。
盛知懿正蹲坐在地上细细欣赏,裴绗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在她不解的目光中握起她的左手,缓慢取下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裴绗,你……”
“不要被它束缚住了。盛知懿,跟随你的心走。”
“比起我们的关系,你的心情最重要。我们会是什么关系,由你决定。”
“如果……”他冲她笑笑,眼中有泪光闪烁,“如果你不喜欢我的靠近,我们可以……分开。”
他还是没能把“离婚”这两字说出口,这两个字犹如锋利无比的刀,轻而易举地就能割开他来之不易的婚姻。
眼泪伴着“分开”两字涌出,砸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盛知懿被这声音一惊,一开始她的确不适应两人的从朋友突然快进到婚姻的关系,但她从来没有想过分开这件事。
这世界上她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从两人的婚姻能持续这么久看来,她肯定心动了,肯定是愿意跟眼前的人继续走下去的。
“等下,不是……”她被这突然的眼泪弄得慌乱,下意识伸手擦掉他往外涌的眼泪,连忙解释,“我没有要分开的意思。”
先前她没有回答裴绗“就当两人刚开始恋爱可以吗”的问题,只是感觉这个回答需要慎重,裴绗不是别人而是她的朋友。
在看到他的眼泪时,答案已经浮出水面,她愿意遵循内心的声音做一次决定。
“裴绗,我们现在就当作刚恋爱一样好吗?”
男人抬眸,眼中的欣喜在灯光下一览无遗,仿佛是穷困潦倒的人突然遇到天降横财。
他胡乱点头,“好好好!“
“可以抱一下吗?”
盛知懿双手环胸,冲他挑挑眉,“我认为这个行为在情侣相处中是件很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