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更大了些,他不管不顾,冲进了雨中。
这一次,他一走就是大半个月。
宅子里的下人们有些怠慢起来。觉得夫人如此接连顶撞,上次还动了刀子,太子殿下肯定恼了,肯定再不会理夫人了。
谷娘子这一次也没劝过宋清音,每日只做了她份内的事,就到自己屋里歇着去。
这一日,又是一个雨天。
宋清音又坐在廊下看雨,雨很大,雨水如倾盆一般,院子里积了半尺深的水,那两只鸳鸯在水里快活地游来游去。
一阵疾风吹来,将雨斜吹到廊下,将宋清音的鞋子和裙摆都打湿.了,宋清音也不管,依然呆呆地看着雨。
突然,门开了,萧永贺撑着一把伞,站在南边穿堂处。隔着雨幕看着宋清音。
雨天的风很凉,宋清音打了一个喷嚏。
萧永贺收了伞,从抄手游廊转过来,看着宋清音的湿衣,喊了一声:“谷青!”
谷娘子正在茶房喝着茶,夫人叫她不必候着,她乐得躲懒。
这时听到太子的声音,吓得简直一魂出世,急匆匆跑出来。
“你们就是这样伺候夫人的?夫人赏雨,边上连个人都没有,衣裳都湿.了,夫人要是病了,看不要了你们的狗命!”
谷娘子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雨里,也不敢狡辩,只一个劲儿地磕头:“是奴婢疏忽了,望太子殿下开恩。”
宋清音道:“是我叫她们都下去的。你要是有什么火,只管冲我发,用不着指桑骂槐,杀鸡骇猴。”
萧永贺不想驳宋清音的话,他皱了皱眉头,没再追究。
“还不快起来,伺候夫人换衣裳,再煮一碗姜糖水。”
“谢殿下开恩。”谷娘子赶紧从雨中爬起来,叫人来伺候宋清音。
等宋清音换好衣裳,捧着姜糖水慢慢喝时,萧永贺凑到她身边道:“音音,上次是我不对,不该朝你发火。我已经把父皇给我选的人都拒了。过一阵子宣宁侯就回来了,到那时,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这话他已经说过不知多少次了,宋清音只“哦”了一声。
这几天,她也想了许多,自己不能总困在这个宅子里,在这里干等着,等他腻了,等他放自己走。她应该出门去,多听些消息,多想些法子。
她决定与他缓和一下关系。
“你真都拒了?那么多名门贵女,你就没有看上一个?”
萧永贺立时道:“我这一生只有音音一个妻子,这是我以前答应你的,现在依然算数。”
“真的吗?”宋清音挑眉。
“千真万确。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若有违此言,叫我死……”
“别瞎说。”宋清音捂住了他的嘴。
“音音,你相信我了?”萧永贺高兴地去搂宋清音的肩。宋清音没有抗拒,他顺势将她抱进了怀里。
“只要音音相信我,叫我做什么都行。”
宋清音靠在他胸前,皱着眉,悠悠道:“我想明天出门逛逛,去看看铺子,见见朝儿她们。我在这宅子都快闷出病了。”
“好,明儿我陪你去。”
他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口,抱了她往床.上走去。
他将她压在身下,去亲她时,宋清音偏过了头。
“你来就只为这个?”她实在是不想应付他,不然明儿还得喝避子汤,要是因此再闹起来,只怕又出不了门了。
萧永贺僵了一下:“你怎能如此想我?我只是想你了……”
“好吧,今晚不碰你。”他翻身躺在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睡吧。”
第二天,萧永贺先去上朝,等快中午时才回来,叫人套了车,带她去了东都司街,看到云绣坊的牌子时,宋清音觉得好像过了一万年那久。
她叫萧永贺先去做别的,她不想让朝儿知道她被萧永贺困在他的外宅里。
当初她跟朝儿说,姨母受到了惊吓,她要陪姨母到京外庄子上住一阵。
宋清音抬步进了云绣坊,见朝儿正在招待客人。
旁边的铺子早在两年前就被她盘了下来,专门卖成衣,叫云裳坊,两个铺子中间打通,比起以前,客人更多了。
她本想站在那儿等会儿,朝儿早一眼看到了她:“姑娘,你回来了!”
旁边的周嫂子也笑道:“东家来了?”又跟朝儿说,“你跟东家说话,我来招呼客人。”
宋清音正要问朝儿婚事准备的怎样了,旁边一个坐着看花样子的女子问道:“你就是这里的东家吗?”
宋清音见她穿着华丽,身后还跟前两个丫环,一个婆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就笑着点点头:“是。我们店里有各色花样子,小姐可以随意挑选,要是都不满意,还可以按您的想法定制。”
那女子却冷笑一声:“果然是商户女,一开口就满口铜臭。就凭你,还妄想巴着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