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你自己算是琢磨明白,大勇哥为啥生气了,哎,搁你你也急啊。用尽浑身解数哄好大勇哥,都快到城里了。人多的时候,你就失去了搂腰的权利,只能学着路上其他姑娘那样乖乖侧坐着。
但你的手老实,嘴却不停:“大勇哥,你那样亲,是在哪里学的?”一边对着大勇哥的脖子吹气,大太阳天,愣是给他吹得起了鸡皮疙瘩。
大勇哥侧耳躲开,回头笑了笑:“哪样亲?”
他就是明知故问!你一拳锤在他肩膀上。他吃痛地低哼一声:“别打了,是我的错。等会儿带你去看电影,你就知道了。”
你得意洋洋地跟着他去排队买票了。
大上午的,看电影的人少。你们很快检票入场,刚进去你就看到买汽水的:“大爷,来两瓶橙子味儿的。”
“好嘞。喝完瓶子还回来,退一分钱。”大爷乐呵呵地把起子给你。
你正要开,大勇哥拦下说:“只要一瓶就好了,我不渴。”
他吹牛,一大早没喝水怎么可能不渴。更何况你们在桃园……他嘴唇干得都快起皮了。
你眼疾手快把两瓶都给开了:“咱不差这一瓶!给你买汽水的钱还是有的。”你豪迈地呲牙笑。旁边哼小曲儿的大爷瞥了你一眼,摇摇头。
找好位置并排坐下,大勇哥一口就把大半瓶喝完了。你拿袖子给他擦头上的汗,说:“还好我买了,不买你不就渴坏了吗?”
这会儿幕布亮了起来,喝完汽水的大勇哥嘴唇水润得反光,他瞅着你微笑,看得你口干舌燥的。你干咳一声,连忙喝了一口自己的。
突然整个放映厅暗了下来,电影开始了。怎么是外国片?
正疑惑着,大勇哥凑过来小声说:“你不是问我,接吻是在哪里学的吗?”气音弄得你耳朵痒痒的。
你也跟着小声说话:“是看电影吗?”你眼睛还盯着幕布,这外国片可真少见,你只是小时候跟着爹娘来看过,那会儿都是突突突打仗的。
大勇哥在你耳边叹了口气。他慢慢靠过来,大腿挨着你的大腿。你推他:“那边儿不是宽敞着呢,挤啥呢。”正说着,你忽然看见幕布上的男女亲了起来。这……这是在大街上那么多人呢,怎么着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亲啊。
这时你的头被掰过去了,你瞅着大勇哥的脸,问:“咋了哥?”怎么好像又生气了。
“我渴了。”
你眼睁睁看着大勇哥把你的汽水喝了一半,但不敢说话。
大勇哥问:“你渴吗?”
你点点头。大勇哥一口把汽水干完了,正要抗议,他捧着你的脸突然靠近,把汽水渡了过来。汽水是橙子味儿的,酸甜带了点泡泡微微辛辣的口感,你不由自主咽了下去。但紧接着,就是让你脑子晕陶陶的亲吻。
闭眼的时候,全世界好像就只有彼此。电影的声音被心脏的有力跳动盖过,耳边是双方交缠的呼吸声,一阵阵麻感从头顶放射到后腰,你的腿越来越软,只能搂着他的脖子才能不滑到地上去。
亲吻结束,你抬头看大勇哥。他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闪烁的灯光映出脸颊上的红晕,不经意看到他的耳朵也是红红的,你心里偷偷笑。
“专心点。”大勇哥再一次捧住你的脸,说的话却没有什么震慑力。
最终电影到底讲的啥你是一点也没看进去。
散场了,红通通的大勇哥拉着红通通的你快步离开,汽水瓶子都忘了退。
中午大勇哥本来是想请你吃红烧肉的,可惜卖完了,只能买了几个肉包子解解馋。
吃完饭,大勇哥带你去邮局取信。
“是我父亲之前寄给我的,一直没拿。”他拆开信看了看,随手放在了包里。和信一起寄来的还有一些粮票和钱。
“你爹娘还好吗?”
“我父亲在我下乡前就去北大荒了,我母亲……在我很小就去世了。”大勇哥叹了口气,他揉了揉你的脑袋,笑了笑说,“还好我遇到了你。”
你俩之后又逛了供销社。东西不多,但都是村里买不到的紧俏货。你买了一瓶雪花膏,称了一斤的饼干。大勇哥买了两个暖水瓶,一兜黄桃罐头,还有杂七杂八挂了一车。
车后座放满了东西。你坐在了前面,大勇哥骑车回去的时候,你一扭头就能亲到他的嘴。